高攀龙气得胡子发抖,戒尺在卫时觉手里,也拽不动,大吼一声,“混账忤逆。”
朱由校对皇后眉毛一撇,很是得意。
这个眼神恰巧让卫时觉看到了,脑海轰隆一声,突然明白了一点缘由。
做伴读是英国公随手为之的阳谋,就是让疯子来发疯。
搅和讲学。
但韩爌为何不提醒高攀龙?东林不团结?
卫时觉对自己的这个发现很吃惊,手一松,高攀龙拿回戒尺,照脸上扇,卫时觉又闪电伸手抢夺。
“啊~”
高攀龙痛嚎一声,掌心勒出血印,戒尺被卫时觉抽走了。
“老头,别得寸进尺。叨叨半个时辰,废话这么多,翻来覆去,也就劳逸结合四个字,你当的什么官?就你这水平还讲学呢?教一个废一个,人间祸害。”
“好胆,竟然诋毁圣贤…”
“闭嘴!”卫时觉突然怼脸大吼,整个乾清殿都听的清楚楚,轰隆涌进来一堆内侍。
朱由校一摆手,又退了出去。
高攀龙耳朵嗡嗡作响,被吼懵了。
卫时觉趁机清清喉咙,“高攀龙,这半个时辰,是不是在说劳逸结合?”
“混账东西…”
“是不是!?”卫时觉再次怼脸大吼。
高攀龙才反应过来,他不该跟疯子怼着干,顿时冷哼一声,
“修身大道,疯子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在放屁…哎,别生气,高先生,我听过贤哲说过一句话,专门说你们这种人,有没有兴趣听?”
高攀龙轻蔑看着他,接茬不合适,不接茬更不合适,让帝师下不来台,犹豫片刻,还是冷冷回应,
“哦?你还记得圣贤书呢?”
卫时觉立刻顺杆爬,以轻蔑回应轻蔑,
“那当然,贤哲说了,儒学嘛,翻来覆去就十个字,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三千年前,这十个字就说清了,程朱理学在基础概念上钻研,无非是把明白的事搅糊涂,然后重新说。
有什么用呢?对人世没有任何用,对他本人有大用,因为他掌握了儒学解释权,说你仁,你就仁,不仁也仁,说你不仁,你就不仁,仁也不仁。”
指桑骂槐,高攀龙当然听懂了,气得浑身颤抖,
“你…你…大逆不道…”
卫时觉扔掉戒尺,‘语重心长’道,
“高师傅呐,你这就是典型的伪君子,被人戳破脸皮,咬死不认,陛下是陛下,是天子,是大明皇帝,什么时候劳,什么时候逸,用你管吗?
陛下劳的时候,你说该休息,陛下休息的时候,你说该勤劳。
怎么滴?!跟皇帝对着干,让你很有成就感啊?把陛下当傀儡耍,你想当皇帝啊?东林想言出法随啊?”
卫时觉这嘴太毒了,高攀龙被喷的五雷轰顶,突然成反贼,让他怒火攻心,
“大胆,诬蔑忠良,你这个逆贼。”
卫时觉咧嘴微笑,“陛下,忠良是人对人的评价,您听到了吧,高攀龙自我标榜,他竟然恬不知耻的自评,而且还诬陷末将是逆贼。
此人竟然跳过律法给末将栽赃,蔑视皇明祖训,大明朝只有皇在法上,高攀龙自认皇帝,东林反了吗?”
自认皇帝!
四个字如同天雷,让高攀龙噔噔噔后退。
卫时觉不依不饶,追着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