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侯府别院的灯笼就已点亮，昏黄的光透过薄雾，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砚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青禾正拿着一件厚实的墨色斗篷走进来，轻声道：“姑娘，外面风大，穿上这件斗篷再出门吧。镖局的人已经在后门候着了，老夫人让您收拾好就过去。”
林砚点点头，任由青禾帮自己系好斗篷的系带。指尖触到斗篷内侧绣着的暗纹，她忽然想起这是萧澈母亲送的 —— 前日萧澈来告别时，特意让侍卫带来的，说边境比京城冷，让她路上穿。心里刚泛起一丝暖意，又被即将离别的酸涩压了下去。
“姑娘，您的平安符和太后娘娘赏的玉镯都戴好了吗？” 青禾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仔细叮嘱，“老夫人说，这两样东西能保平安，路上可千万别摘下来。”
“都戴好了。” 林砚摸了摸手腕上温润的玉镯，又攥了攥衣襟里的平安符 —— 那是她在庙会给萧澈求的，萧澈也回了她一个，此刻正好好收在贴身的荷包里。
跟着青禾往后门走，路过前厅时，林砚瞥见院里的镖师正忙着搬行李，樟木箱被捆得结结实实，上面还贴着侯府的封条。祖母站在廊下，正跟镖局的总镖头低声说着什么，神情严肃。见林砚过来，祖母招手让她过去，将一个暖手炉塞进她怀里：“路上冷，拿着暖手。记住，到了岔路口就跟镖师分开走，小路虽然难走，但安全。”
“我知道了，祖母。” 林砚把脸埋进暖手炉带来的暖意里，鼻尖却有些发酸。
后门处停着两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车夫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见她们过来，连忙躬身行礼。祖母拉着林砚的手，又细细叮嘱了一遍：“路上要听侍卫的话，别随便掀车帘，要是遇到可疑的人，就躲进马车里，侍卫会保护你的。”
“嗯。” 林砚用力点头，不想让祖母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少年清脆的呼喊：“林砚！林砚！等等我！”
林砚惊喜地抬头，只见萧澈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宝蓝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玉簪束着，脸上还带着未消的薄汗，显然是赶路过来的。
“萧澈！” 林砚忍不住喊出声，快步迎了上去。
萧澈翻身下马，动作还有些笨拙，却难掩急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塞到林砚手里：“这个给你！是我爹从西域带回来的夜光石，晚上能发光，你路上要是怕黑，就把它拿出来。”
林砚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通体莹白，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抬头看向萧澈，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萧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跟你爹去查三皇子的余党吗？”
“我跟我爹说了，一定要来送你。” 萧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爹拗不过我，就让侍卫送我过来了。我知道你今天要走，要是不来送你，我肯定会后悔的。”
祖母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模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萧公子有心了。只是你们俩要快点告别，我们还要赶在日出前出发，不然路上会耽误行程。”
萧澈点点头，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林砚：“这是我画的地图，标了小路的路线，还有沿途可以歇脚的驿站。你路上要是迷路了，就照着地图走。对了，驿站的掌柜是我爹的朋友，你报我的名字，他会照顾你的。”
林砚接过地图，上面的字迹虽然稚嫩，却标注得十分详细，连哪里有河、哪里有山都写得清清楚楚。她紧紧攥着地图，眼眶有些湿润：“萧澈，你真好。”
“我们是朋友嘛。” 萧澈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林砚，你路上一定要小心。那个灰色长袍男子，你千万要避开他。还有三皇子的余党，要是遇到了，别跟他们硬拼，赶紧找侍卫帮忙。”
“我知道了，你也一样。” 林砚看着萧澈，认真地说，“你跟你爹去查三皇子的余党，一定要注意安全，别乱跑，也别跟坏人硬碰硬。”
“嗯！” 萧澈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林砚，“这个是我娘去相国寺求的平安符，给你，祝你一路平安。”
林砚看着他手里的平安符，跟自己之前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心里一阵温暖。她把平安符放进荷包里，对萧澈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从手腕上解下一个红绳手链，上面串着几颗小小的珍珠，是她在庙会买的。“这个给你，你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萧澈接过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生怕弄坏了。他抬起手，对着晨光看了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好看，我会一直戴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