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时,日头已升到半空,把青石板路晒得发烫。林砚捏着那张写着“小心靖安王”的纸条,指尖都泛了白——纸条上的墨字是用狼毫写的,笔锋凌厉,不像是普通人的字迹,倒像是常年握笔的官员所写。
萧澈走在旁边,看出她的心思,拉了拉她的袖子:“林砚,你别信那张纸条,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我爹要是跟北狄勾结,怎么会帮皇上查国丈,还主动去抓北狄内应呢?”他说得急,脸颊都涨红了,眼里满是恳求,“你相信我,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林砚抬头看他,心里也犯嘀咕——靖安王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通敌之人。可那张纸条来得太蹊跷,写纸条的人不仅知道靖安王,还知道他们在查李嵩的事,显然是个知情人。她把纸条叠好塞进怀里,拍了拍萧澈的手:“我没不信你,就是觉得这事有点怪,得查清楚才行。”
两人刚走到马车旁,就见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递过个信封:“林姑娘,萧小公子,这是靖安王殿下让奴才给你们的,说里面是废弃驿站的地图,让你们别乱跑,等三日后看结果就行。”
林砚接过信封,指尖碰到信封时,脑子里的系统突然轻响:「检测到信封夹层有异常,内含隐藏信息,高价值瓜料关联度80%」。她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把信封塞进袖袋,对小太监道了谢,拉着萧澈上了马车。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锦垫,林砚把窗帘拉严,从袖袋里掏出信封。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上面只写着“致林姑娘、萧小公子”几个字,没盖印章。她轻轻捏了捏信封,果然摸到夹层里有东西,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除了张画着废弃驿站的地图,还有张折叠的小纸条。
“有东西!”萧澈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林砚展开小纸条,上面是靖安王的字迹,写着“李嵩背后有更大势力,三日后埋伏需多带人手,小心有人反水”。
萧澈皱起眉:“我爹怎么不直接跟皇上说?还要偷偷写纸条给我们?”林砚摇摇头,心里的疑云更重了——靖安王要是想提醒皇上,直接在议事殿说就行,何必偷偷摸摸写纸条?难道他怕议事殿里有内奸?还是说,他想通过他们传递消息,试探什么?
“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林砚把地图和纸条折好,“去你家吧,你家离皇宫近,也安全。”萧澈点头,立刻让车夫调转方向,往靖安王府赶去。
靖安王府的书房布置得很简单,书架上摆满了兵书,墙上挂着幅边境地形图。林砚把地图铺在桌上,指着废弃驿站的位置说:“你看,这驿站在两山之间,只有一条路能进去,要是有人在山上设伏,里面的人根本跑不了。”
萧澈凑过去看:“我爹带五千禁军,肯定能把李嵩和北狄人一网打尽。”他顿了顿,又想起那张纸条,“可我爹说‘小心有人反水’,难道禁军里有李嵩的人?”
林砚点头:“很有可能。李嵩是户部尚书,跟兵部侍郎王奎是一伙的,禁军归兵部管,王奎说不定早就安插了人手在禁军营里。”她想起之前抓到的北狄内应穿着禁军服饰,心里更确定了,“三日后要是禁军里有人反水,不仅抓不到李嵩,还会让北狄人跑了,甚至可能伤到你爹。”
萧澈急了:“那怎么办?我们得告诉爹爹,让他多带些可靠的人手!”林砚拉住他:“不行,要是我们现在去找你爹,说不定会被内奸看到,打草惊蛇。而且你爹偷偷给我们写纸条,肯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早就知道禁军营里有问题,只是没证据。”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萧澈的贴身小厮进来禀报:“小公子,殿下回来了,说要见您和林姑娘。”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把地图和纸条藏到书架后面的暗格里——这暗格还是萧澈之前跟她炫耀时发现的。刚藏好,靖安王就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尘土气息,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
“你们在聊什么?”靖安王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书架,“是不是在担心三日后的事?”
萧澈点点头:“爹,您说有人会反水,是不是禁军营里有李嵩的人?我们要不要多带些人手?”靖安王放下茶杯,看向林砚:“林姑娘怎么看?”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靖安王这话,像是在试探她。她定了定神,装作天真的样子:“王爷,我觉得萧澈说得对,要是有人反水,我们就抓不到坏人了。不如让王爷的亲卫跟着,亲卫肯定都是可靠的人。”
靖安王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林姑娘说得有道理。我已经让亲卫统领挑选了五百名可靠的亲卫,三日后会混在禁军中,以防万一。”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还有件事,我担心北狄人不止想要军粮,还想趁机对皇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