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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樱井美子半夜来电(2 / 2)

我快步走进卧室,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猛地一揪。樱井美子穿着睡衣,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脖子下的床单被汗水浸湿。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而在她的枕头边,散落着几枚安眠药。

“美子!”我惊呼一声,冲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只是十分微弱。来不及多想,我赶忙将她抱起来,朝着洗手间奔去。

到了洗手间,我将她扶在马桶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按照记忆中的急救方法,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她的喉咙,试图让她把腹中的药物吐出来。一开始,她只是干呕,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好在没过多久,她突然剧烈呕吐起来,腹中的药物和胃酸一股脑地吐了出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不停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呕吐渐渐停止,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我看着她逐渐缓和的脸色,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我扶着她,慢慢走出洗手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用毛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和汗水。

我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等待着她醒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的思绪万千。今晚发生的一切太突然,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等我醒来时,窗外的天已泛出灰蓝,晨光正一点点爬上榻榻米。颈肩的酸痛提醒着我趴在床头睡了多久,而手边的床铺空荡荡的——樱井美子不在。

心脏猛地一紧,我几乎是踉跄着起身,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矮柜上的琉璃灯碎片还没收拾,昨夜她吐脏的毛巾被揉在墙角,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药味和沐浴露的清香。直到听见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光斑,悬着的气才骤然松了。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刚要触到门框,玻璃那头的水声停了。下一秒,磨砂玻璃映出个模糊的轮廓,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喉间沉声道:“醒了就把衣服穿好。”

浴室门“吱呀”开了条缝,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攥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带着水汽,温度烫得惊人。我没有抽手,只是垂眸看着那截泛白的指节:“先松开。”

她却突然用力,将我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温热的蒸汽瞬间裹过来,混着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她就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发梢滑过锁骨,我立刻别过脸,视线落在瓷砖接缝处:“美子,穿好衣服出来说。”

“帮我搓下背。”她声音发颤,带着刚醒的沙哑,转身对着墙壁时,肩胛骨在蒸汽里若隐若现,像蝶翼收着未散的颤。

架子上搭着条米白色的搓澡巾,我抽出来递过去,指尖刻意避开她的皮肤:“自己来。”

水声哗啦响了响,她没接,只是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我没力气……昨夜你也看见了。”

沉默在蒸汽里漫开。我想起昨夜她倒在盥洗台边的样子,瓷白的脸泛着青,手腕上的红痕像道狰狞的疤。最终还是拿起搓澡巾,隔着半尺距离悬空比了比:“哪里?”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下:“中间……重些。”

我加了力气,搓澡巾划过的地方泛起红痕。热水顺着瓷砖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她忽然轻颤了一下,我立刻收力:“弄疼了?”

“没有。”她声音闷在瓷砖上,“再重些……把那些脏东西都搓掉。”

水汽模糊了眼镜片,我摘下来放在一旁,目光始终停在她后颈以下三寸的地方。后颈那颗小小的痣在蒸汽里若隐若现,我却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盯着墙上蔓延的水痕:“好了。”

转身想去拿浴巾,她却突然转过身。水珠子从发梢滴在我的手背上,我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沉声说:“穿衣服。”

她没躲,就这么看着我,眼睛亮得像盛了热水。伸手环住我腰时,我没有推开,只是按住她的肩保持半尺距离:“别这样。”

她的脸颊贴在我胸口,闷闷地说:“你的浴衣湿了。”

低头时,才发现她的头发把我的浴衣浸出了片深色的痕。她的手顺着浴衣下摆探进来,指尖刚触到我腰侧的皮肤,就被我攥住了手腕。力道不重,却足够让她停下动作:“美子。”

她抬头时,睫毛上的水珠滴在我的下巴上:“阿曹,我没疯。”

我抬手拨开她额前的湿发,指腹轻轻按在她的眉骨上,声音放得很稳:“我知道。”

热水还在流,雾气把两个人裹得密不透风。我拿过架子上的浴巾,裹住她的肩膀往门口带:“出来,地上滑。”

她没反抗,乖乖地被我牵着走到房间。晨光已经把榻榻米染成了淡金色,我找了件干净的浴衣递过去,转身时听见她轻声说:“佐藤家来逼婚了,说这个月不结婚,就撤掉我父亲公司的资金。”

我正在收拾玻璃碎片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

“可是我知道,我祖母的照片,被他们扔出来了。”她声音很轻,“佐藤家族说,有中国血统的女人,不配进佐藤家的门。他们逼婚,不过是觊觎樱井家族的财富…”

玻璃碎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我捏着碎片的手紧了紧,扔进垃圾桶时发出清脆的响。她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手臂缠得很紧,下巴抵在我的肩胛骨上:“别再像上次那样跑掉了。”

我没有转身,只是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先冷静下来。”

她的呼吸在我颈后急促起来,带着压抑的哭腔。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榻榻米,屈膝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平齐:“听着,我不会离开。”

伸手拂去她脸颊的泪珠,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但你需要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其他的事,等你有力气了,我们再谈。”

她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点了点头。窗外的早樱不知何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粉色的雪。我起身去烧热水,身后传来她小声的“谢谢”,我没回头,只是对着厨房的方向说:“先把衣服换好。”

晨光漫过窗台时,樱井美子已经换好了和服。月白色的绉纱上绣着细碎的紫阳花,领口松开两颗盘扣,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像浸在晨露里的白玉。她跪坐在榻榻米上沏茶,手腕轻转间,茶筅搅起的泡沫在青瓷碗里浮成细小的云。

“尝尝?”她把茶碗推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那触感很轻,像蝴蝶振翅掠过,我却下意识往回缩了缩手,接过茶碗时指尖捏得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