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东厂的记恨(2 / 2)

“大人,张鲸在里面。”老鬼的匕首挑开东厂守卫的衣领,露出胸口的“张”字刺青,“他今晚在审一个新抓的盐商,说要‘挖出通州盐仓的幕后主使’。”

沈炼冷笑。他让人抬来那口黑漆棺材,棺盖上用朱砂画着条巨大的竹叶青蛇,蛇尾缠着“张鲸”二字。苏芷晴的银针在棺材上刻下几行小字:“东厂张鲸,私藏盐引,残害忠良,天理难容——锦衣卫沈炼敬上”。

“抬进去。”沈炼的绣春刀指向东厂大门,“就说‘贺礼送到’。”

两名缇骑架起棺材,大摇大摆走进东厂。门卫刚要阻拦,老鬼的锁链已缠住他的脖子:“滚开!沈大人的贺礼,也敢拦?”

东厂大厅灯火通明。张鲸穿着飞鱼服,正用烙铁烫着盐商的脊背,见棺材抬进来,猛地站起:“沈炼!你想干什么?!”

“贺喜啊,张提督。”沈炼一脚踹翻旁边的刑架,“听说你最近在通州查盐仓,我特意送口棺材给你——里面装着林生爹的牌位,还有你东厂的‘功劳簿’。”

张鲸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看见棺材里的牌位,又看见苏芷晴刻在棺盖上的字,突然狂笑:“沈炼!你以为用块破牌位就能吓到我?东厂的狗,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是吗?”沈炼突然掀开棺盖,露出里面的账册残页和青铜钥匙,“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通州盐仓的暗记,严世蕃的亲笔信,还有你私通严党的证据!”

张鲸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盯着账册上的“蛇形勾”笔锋,又看看钥匙上的“丙字库”标记,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你怎么会有这些?”

“你送的啊。”沈炼将账册甩在他脸上,“棺材里的夹层,钥匙上的血盐引,还有你故意留下的密信——张提督,你演技不错,可惜遇到了我。”

张鲸突然扑向账册,却被赵小刀的短刀抵住咽喉:“别动!这账册上有你的指纹,还有东厂的火漆印——够你死十次了!”

“沈炼!”张鲸嘶吼,“你敢动我,严阁老不会放过你!”

“严阁老?”沈炼冷笑,“你以为严嵩还护得了你?他现在自身难保,还想保你这个只会送棺材的废物?”他转向林生,“林生,你来告诉他,你爹是怎么死的。”

林生捧着青玉牌位走上前,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我爹是被东厂‘竹叶青’刑具折磨死的,背上全是蛇形烙痕。张提督,你送的棺材,倒让我想起了爹死时的样子。”

张鲸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看见林生脖子上的“守心佩”,又想起严世蕃的警告“别动林生”,突然瘫软在地:“沈炼……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沈炼的绣春刀架在他脖子上,“奉谁的命?严世蕃的?还是严嵩的?”

“是……是严世蕃……”张鲸的声音发抖,“他说……说林生知道通州盐仓的秘密,让我用牌位引他出来……”

“秘密?”沈炼的目光扫过众人,“林生,你说。”

林生将账册残页摊在案上:“通州三处盐仓,每仓存盐引十万引,折合白银三十万两。严世蕃想把这些钱换成黄金,从海路运往日本——这是他给张鲸的密信!”

“好个严世蕃!”沈炼的绣春刀狠狠劈在案上,“卷款跑路,卖国求荣!”他转向张鲸,“你以为帮他转移财产,就能活命?做梦!”

“大人!”赵小刀突然闯入,“骆指挥使派人来报——严嵩连夜进宫,说要‘严惩锦衣卫构陷忠良’!”

沈炼的剑眉紧蹙。他知道,这是严嵩的反扑——用“构陷忠良”的罪名打压锦衣卫,趁机除掉沈炼团队。但他不怕,因为他手里不仅有账册、钥匙,还有林生爹的牌位,有团队的信任,有骆安的支持。

“张猛,”他看向张猛,“押着张鲸去北镇抚司诏狱,用‘锁龙桩’审他——记住,别留痕。”

“是!”张猛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保证让他把严世蕃的老底都吐出来!”

“老鬼,”沈炼转向老鬼,“你带缇骑去通州,查那三处盐仓——记住,只查盐仓,别惊动严党。”

“大人放心。”老鬼的锁链缠在腰间,“我保证把盐仓的账册都带回来!”

“芷晴、赵小刀、林生,”沈炼的目光扫过三人,“你们跟我回签押房,整理证据——明天早朝,我要面呈陛下。”

当众人离开东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炼回头望了眼东厂大门,那口黑漆棺材还摆在厅中央,竹叶青蛇的朱砂画像在晨光中格外刺眼。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马车——车帘上绣着“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字样,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人,”林生抱着青玉牌位,轻声说,“爹的仇,我们报定了。”

沈炼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不只是为你爹,是为所有被东厂残害的人,为这世间的公道。”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擂鼓。而东厂的大门内,张鲸的惨叫声隐约传来,混着锁链的碰撞声,成了这场复仇序曲的第一个音符。

回到北镇抚司签押房时,苏芷晴已熬好姜汤。她看见林生怀里的青玉牌位,默默添了副碗筷:“先喝点热的,别冻着。”

“芷晴姐,”林生捧着碗,热气模糊了镜片,“你说我们能扳倒严世蕃和张鲸吗?”

“能。”苏芷晴的银针在烛火上淬过,“因为我们有证据,有团队,更有‘守心’二字。”她指了指沈炼腰间的玉佩,“你爹的‘守心佩’,沈大人的‘忠勇’刀,张猛的拳头,赵小刀的算盘,老鬼的匕首——这些都是我们的底气。”

赵小刀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东厂以为送口棺材就能吓住我们?笑话!他们忘了,我们是从诏狱里爬出来的,是从火场里抢过证据的!”

老鬼的匕首削着苹果:“我在东厂十二年,见过太多像张鲸这样的废物——平时耀武扬威,真遇到硬茬,比谁都怂。”

张猛突然拍案而起:“大人,我有个主意——把张鲸绑到通州盐仓,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把盐仓抄了!让他知道,得罪锦衣卫的下场!”

沈炼望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支团队或许没有严党庞大的势力,没有东厂阴狠的手段,但他们有最珍贵的东西——彼此的信任,共同的信念,还有“守心”二字刻在骨子里的倔强。

“好。”他举起姜汤碗,“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为林生爹,为所有被权贵践踏的人——干杯!”

“干杯!”

碗中姜汤的热气升腾,模糊了众人的脸,却让他们的眼神更加坚定。窗外的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案头的账册、钥匙、青玉牌位上,照在每个人紧握的拳头上。

而此刻的东厂诏狱里,张鲸被绑在“锁龙桩”上,烙铁烫在他的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望着墙上的獬豸纹,突然想起严世蕃的话:“沈炼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错了。

因为有些风浪,一旦掀起,就再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