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知道我为什么亲自见你吗?祭器案不是普通的案子——它牵扯到司礼监、都察院、勋贵集团,甚至宫里的贵人。你破了它,不仅替朝廷除了害,更让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人知道,锦衣卫的刀,不是摆设。”
沈炼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个被郑坤派去查案的“小角色”,连司礼监的门都进不去;想起李福死时嘴角的黑血,想起郑坤垂死的眼神,想起赵铭被押上岸时的冷笑——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大人。”沈炼攥紧卷宗,“下官……”
“不用谦虚。”骆安打断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度不轻不重,像长辈对晚辈的认可,“从今天起,你不是‘沈佥事’,是‘沈百户’了。百户的位置,是皇上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
他望着院中的梧桐树,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往后,你要带着你的人,办更难的案子,查更深的黑手。王德全那老东西不会善罢甘休,勋贵集团也会盯着你——但记住,只要你站在理上,有皇上撑着,没人能动你。”
沈炼的喉咙有点发紧。他想起昨天王德全找他谈话时的虚伪笑容,想起勋贵们聚在一起议论他的眼神,但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有骆安的信任,有自己的脑子,还有那股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劲。
“大人放心。”沈炼抬起头,目光坚定,“下官一定不负圣恩,不负您的教导。”
沈炼走出四合院时,梧桐树的阴凉落在他的肩上。他望着天上的太阳,攥着卷宗的边角,指尖有点发抖。巷口的老汉还在喊糖葫芦,货郎的担子晃得更欢了,连风里都带着股子热乎气。
他回头望了眼骆安的官邸,朱门紧闭,却像一座灯塔。骆安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要学会在官场上保护自己,更要学会用证据说话。”
沈炼转身走向北镇抚司。路上,他遇到几个同僚,有人点头致意,有人装作没看见,但他不在乎——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小旗,他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刀。
回到北镇抚司,赵小刀早就等着了,手里举着面锦旗:“大人!兄弟们凑钱买的!写着‘破案神速’!”
沈炼接过,锦旗上的金字晃得他眼睛发酸。他望着院中的演武场,那些生龙活虎的缇骑,突然笑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但他不怕。
因为他手里有卷宗,有证据,有骆安的信任,还有——
一颗不肯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