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皇帝终于拍案而起,龙椅扶手上的螭龙雕件撞出脆响,“你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掌管天下监察,却包庇罪犯、杀人灭口!楚王府的事,轮得到你替朕做主?”
殿中静得能听见香炉里的烟缕声。
皇帝望着阶下的沈炼,又扫过瘫在地上的郑坤,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郑坤,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郑坤趴在地上,声音像漏风的风箱。
“好。”皇帝拿起御笔,在沈炼的奏折上批了四个字:“着即查办。”转向左右侍卫,“将郑坤革职查办,打入天牢;镇国侯赵铭,剥夺爵位,终身监禁”
旨意传下,殿外的侍卫涌入,拖起郑坤往外走。他挣扎着回头,眼神里全是怨毒,却撞进沈炼冰冷的眼神里——那眼神像把刀,告诉他:这只是开始。
朝会散时,沈炼走在奉天殿的汉白玉阶上。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怀里的檀木匣上——里面装着李福的供词、毒药包、海运提单,还有一份未递出的密折,写着“幕后之人每月十五在永定河听雨轩见面”。
赵小刀跟上来,手里攥着刚收到的消息:“大人,郑坤进了天牢,就开始撞墙,说要见陛下,说出幕后主使。”
沈炼脚步顿了顿:“不用问。”他望着远处的午门,那里挂着郑坤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背后的那个人,不会让他活到见陛下的那天。”
一名小太监跑过来,递上皇帝的口谕:“陛下说,祭器案破了,但沈爱卿要继续查——那些藏在背后的手,该拔出来了。”
沈炼接过口谕,指尖摩挲着纸边。他想起李福死时嘴角的黑血,想起郑坤垂死的眼神,想起楚王暴毙的谜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更深的黑暗。
“大人。”赵小刀轻声问,“接下来要去哪?”
沈炼望着奉天殿的匾额,“正大光明”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刺眼。他笑了,笑声里带着疲惫,却也有股子狠劲:“去永定河,找艘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