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星火重燃(2 / 2)

沈炼突然抽出绣春刀,寒光闪过,刀尖刺进草料堆。众人静下来时,他指着刀身上映出的自己:“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一群打了败仗的残兵!”

他抓起把草料撒向空中:“阿福的血还没干,你们就忘了为什么握刀了吗?” 草屑纷飞中,他的声音陡然沉静:“对手越要逼我们乱,越要稳如磐石。阿福用命换来的线索,不是让我们用来赌气的**。”

他取出拓片传阅:“这符号是钥匙,漕运是锁孔。我们要做的是撬开它,不是砸烂整扇门。” 当血符号传到每个人手中时,所有眼睛都重新燃起火光。沈炼知道,淬火的时机到了。

他最后举起半块虎符—这是昨夜从档案库密格取出的,可调动沿河汛兵的特殊信物。“从今日起,我们不是查案,是打仗。” 虎符在阳光下泛着青冷的光,“战场在运河,敌人在暗处。敢退后者—” 刀锋掠过草料,齐刷刷断成两截**。

改变策略的第三日,转机悄然出现。扮作鱼贩子的眼线回报:通州码头最近有艘“怪船”—吃水极深却只装轻货,船员全是生面孔,但领头的腰间玉佩刻着舵形纹。更蹊跷的是,这船总在半夜装卸货,守港的兵丁远远看见就绕道走。

赵小刀亲自盯梢的第二夜,发现了更惊人的细节:子时左右,有顶青呢小轿悄然靠近货船。轿中人下轿时,灯笼照出官靴上的云雁补子—是四品文官!当那人转身与船老大交谈时,赵小刀通过唇语读出一个词:“舵爷”。

几乎同时,张猛在力夫酒馆打听到关键信息:半年前有伙“北边来的好汉”,租下了“金舵帮”废弃的仓库。这些人出手阔绰却深居简出,有次醉酒说漏嘴,称自家老大“能直通天的路数”。最诡异的是,前日有具浮尸漂到码头,尸体右手紧握—掌心里有个用刀刻出的舵形伤口!

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神秘的“舵爷”。沈炼在运河图上标记出相关位置,发现它们恰好组成箭头,直指皇城东南角的通惠河闸口—那里是漕粮入宫的最后一站,由御马监直接管辖!

第九日深夜,沈炼在值房收到三份密报。第一份是苏芷晴的星象分析:符号对应的“北辰移位”,正应祭天大典前夜的星象。第二份是赵小刀的漕运调查报告:“怪船”的注册信息属于某个告老侍郎的家族。第三份最令人心惊—是张猛用血写的绝笔:“舵爷或为宫内人,见其随从佩牙牌。”

沈炼将三张纸在烛火上点燃。火光跳跃中,他仿佛看见无数条暗流在运河底下交汇,最终涌向那座至高无上的宫城。这个“舵爷”不仅能调动官船、使用皇家水道,甚至可能把手伸进了内廷!

他推开窗,晨雾正从运河方向弥漫而来。雾中隐约传来纤夫的号子,如同巨兽苏醒的喘息。沈炼解下腰牌摩挲着,上面“忠勇”二字被岁月磨得发亮。他想起父亲临终的话:“锦衣卫的绣春刀,斩的不是罪人,是人心里的鬼。”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沈炼已写下新的指令。他用的是特制药水,字迹遇热方显:“所有人潜伏待命,未得信号不得妄动。待祭天大典,狐尾自现。”

信鸽振翅飞向雾霭深处时,运河上传来祭典演练的礼炮声。二十一响,正是天子御极之数。沈炼抚刀而立,知道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