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你亲自送去福州,面呈郑成功。” 赵罗将锦盒递给他,语气严肃,“见到郑成功后,务必把密约抄本给他看,告诉他:这不是请求,是警告——要么联手夺台湾,要么看着荷兰人占台湾、清廷灭咱们,他选一条路。”
斥候队长接过锦盒,郑重行礼:“大都督放心,属下就算拼了命,也一定把信送到殿下手里,把话带到!”
目送斥候队长带着锦盒离去,赵罗走到窗前,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福建,是郑成功的地盘,也是台湾的方向。他知道,这封信能否打动郑成功,关键不在“同盟之谊”,而在“利害之辨”:郑成功可以不认同复国军的“自立”,可以对南明的“正统”执念很深,但他绝不能容忍荷兰人夺走台湾,绝不能坐视清荷联盟断了他的后路。
果不其然,三日后,福州延平王府内,郑成功握着赵罗的信和密约抄本,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密约上“台湾归荷兰管辖”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毕生的心愿,就是驱逐荷兰人,收复台湾,让父亲郑芝龙当年失去的土地重归汉家,如今鳌拜竟要把台湾卖给荷兰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岂有此理!鳌拜老贼!荷兰夷寇!” 郑成功猛地将密约拍在案上,脸色铁青,“本王与荷兰人不共戴天,与清廷势不两立,他们竟敢私下交易,卖我汉家故土!”
身边的谋士郑袭连忙劝道:“王爷息怒!赵罗的提议,倒是一条破局之路——联合复国军,先夺台湾,再图北伐,既报了荷兰人之仇,又破了清荷联盟,一举两得啊!”
“赵罗……” 郑成功沉默了。他与赵罗有理念之争,对复国军的“自立”心存芥蒂,可赵罗的提议,句句戳中要害——台湾不能丢,清荷联盟不能成,而仅凭郑氏水师,未必能独自拿下台湾的荷兰据点,复国军的蒸汽舰,正是他最需要的助力。
“赵罗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郑成功喃喃自语,目光落在信中“共驱荷夷”四个字上。他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坚定:“传本王命令,立刻召集水师将领议事!备好战船、粮草,回复赵罗——本王同意联手,共讨荷兰夷寇,收复台湾!”
福州到淮安的快马,带着郑成功的回信疾驰北上。信中只有短短数语,却字字千钧:“愿与赵兄联手,共驱荷夷,复我台湾,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淮安行辕里,赵罗接过回信,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这场因“正统”而起的裂痕,终究在“驱夷复土”的共同目标下暂时弥合;清荷联盟的死局,也因这一纸联合倡议,出现了最关键的破局希望。
他立刻召来陈璘:“郑成功同意联手了!水师加快准备,‘振海号’务必在十日内完工,联合舰队的航线、登陆点、分工,都要尽快敲定——咱们要赶在荷兰人反应过来之前,杀向台湾!”
陈璘兴奋地应下,转身奔向龙江宝船厂。蒸汽舰的轰鸣声、工匠的号子声、士兵的操练声,在江淮大地上交织成一片——一场注定改变东亚海权格局的联合远征,即将扬帆起航。
赵罗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台湾海峡,心中清楚:这不仅是一场收复宝岛的战争,更是一场粉碎清荷阴谋、奠定复国军海权地位的关键之战。最后的警告已发出,最后的机会已抓住,接下来,就看联合舰队的铁蹄,能否踏平荷兰人的堡垒,将汉家的旗帜,重新插在台湾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