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怨:稚魂泣血
苗疆的晨雾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缠在吊脚楼的竹檐上,凝成水珠滴落,砸在楼下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湿痕。三宝被裹在一块磨得发亮的粗麻布中,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粉嫩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每隔片刻便发出一声细弱的啼哭,像被雨水打湿的雏鸟,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着麻布边缘,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干涸的泥渍,那是昨日被杨娇娇拖拽时蹭上的,此刻随着啼哭,小身子一抽一抽,看得人心头发紧。
“哭!再哭就把你丢进蛊缸里喂虫子!”杨娇娇提着麻布的一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的狠厉如淬了毒的针。她将三宝重重摔在竹榻上,竹榻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响,仿佛不堪重负,三宝被这股力道震得浑身一颤,哭声陡然拔高,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琴弦,每一声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杨娇娇见状,怒火更盛,抬手便要朝着三宝的脖颈抓去,指尖带着凌厉的风,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日炼蛊的黑泥,那黑泥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令人作呕。
“住手!”一道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苗美快步冲上前,靛蓝苗裙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像是一串急促的风铃。她伸手死死扣住杨娇娇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布料传来,带着一丝坚定的力量。“杨娇娇,她还是个婴儿!杀了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你怎么忍心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下手?”苗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愤怒,也是不忍,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杨娇娇,试图唤醒对方心中仅存的良知。
杨娇娇用力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反手便朝着苗美的面门挥出一掌,掌风带着蛊粉的腥气,那蛊粉是她特制的,沾之即痒,久则溃烂。“少多管闲事!她是刘梓妍的孽种,杀了她我才能解恨!”杨娇娇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兽。苗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借力将杨娇娇的手臂拧到身后,杨娇娇疼得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她依旧不肯服软,抬脚便要去踹竹榻上的三宝,脚尖带着风声,直逼三宝的小腹。
“够了!”严浩推门而入,黑色劲装的衣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他腰间的苗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道冰冷的警示。他脸上带着一丝阴鸷的笑,嘴角微微上扬,却未达眼底,那笑容里满是算计与残忍。“娇娇,这孩子留着还有用。”他上前一步,伸手扣住杨娇娇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杨娇娇瞬间泄了气,肩膀微微塌陷,只能愤愤地甩开苗美的手,怒视着竹榻上的三宝,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像是要将这小小的身躯吞噬。
“留着她?难道要养着这个孽种吗?”杨娇娇咬牙切齿地问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当然不是。”严浩走到竹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宝,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三宝的脸颊,力道不大,却让三宝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得更紧,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杀了她太便宜她了。留着她,慢慢折磨,把她当成刘梓妍的替身,每日看着她痛苦,岂不是比一刀杀了更解气?”严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苗美看着严浩眼中的狠戾,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一直倾慕严浩的英武,觉得他是苗疆最英勇的男子,可此刻,那份爱慕中却掺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排斥。她咬了咬唇,唇瓣被牙齿咬得发白,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杨娇娇的母亲叶会打断了。
叶会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汤走进来,药碗边缘沾着粘稠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苦涩气味,令人闻之欲呕。她脸上满是怨毒,皱纹因愤怒而扭曲,像是一张干枯的老树皮。“浩儿说得对!刘梓妍害死了你父亲和弟弟,这份仇我们一定要报!折磨她的女儿,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也能解我们心头之恨!”她说着,便要伸手去抱三宝,枯瘦的手指伸向三宝的襁褓,动作粗鲁而急切,想要强行喂药。
“不可!”苗美再次上前阻拦,挡在竹榻前,张开双臂,像是一道屏障。“她还太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这药如此苦涩,她怎么能承受得住?若是喝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苗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她希望能让对方回心转意,放过这个无辜的孩子。
杨晓娟从门外踱步进来,她穿着一身暗红苗装,袖口绣着诡异的蛊虫图案,那些蛊虫栩栩如生,像是随时会从衣服上爬下来。她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眼神中满是算计:“苗美妹妹就是心善。不过,我们有的是办法让这孩子‘听话’。等她长大一点,就在她身体里养蛊虫,把她彻底变成我们的人,将来让她亲手杀了刘梓妍,岂不是更有趣?”杨晓娟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叶会的父亲叶洪拄着一根刻满蛊纹的木杖,慢悠悠地走进来,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残忍的计划敲打着节拍。他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沧桑与狠毒,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晓娟说得对!我们苗疆有一种‘噬心蛊’,从三岁起便植入孩子体内,日日以精血喂养,不出十年,这孩子就会彻底变成傀儡,被蛊虫吞噬意志,叫她杀谁,她就杀谁。我们再把她培养成顶尖杀手,教她最阴毒的武功,用最残忍的方式训练她,让她忘记所有的温情,只记得仇恨。到时候让她们母女相残,我们在一旁看戏,定是一场好戏!”叶洪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向苗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