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收割者”就如同龙头所说,仿佛真的不存在于这个维度,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何雨水的耐心,正在被一丝丝消磨。
她那神明般古井无波的意识核心,开始泛起一丝冰冷的、毁灭性的烦躁。
就在这时,位于西城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东正教教堂,一只停落在尖顶十字架上的麻雀,它的感官,捕捉到了一丝微弱至极的异常。
那是一股气味。
一股混杂着陈年腐朽与尸体蜡化的、极度阴冷的气息,正从教堂地下室一个被铁锈和藤蔓覆盖的通风口,丝丝缕缕地向外溢出。
找到了!
何雨水意识微动,那只麻雀立刻放弃了伪装,如同一支灰色的利箭,精准地循着那股气息,一头钻进了狭窄黑暗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冰冷刺骨。
麻雀的复眼在黑暗中依旧能视物,它顺着管道一路向下,最终,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下方,是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而它的视野,刚好能透过铁栅格的缝隙,窥见其中的一角。
那里,铺着一张巨大的、绘满了诡异血色符文的黑色布幔,而在布幔的一角,随意地丢弃着一件被撕破的……黑色和服。
就是它!
麻雀眼中闪过一丝属于何雨水的人性化光芒,它正欲将这幅画面通过神念彻底锁定并传回本体——
异变陡生!
一道无形的、纯粹由恶意与死亡凝聚而成的漆黑能量,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它不是刀,也不是剑,更像是一道诡异的法术。
“噗!”
一声轻不可闻的、仿佛气泡破裂般的声音响起。
那只麻雀,连同它所承载的那一缕何雨水的神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就在那道漆黑能量的切割下,被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湮灭,化为了最纯粹的虚无!
……
钟楼之顶,冷风呼啸。
那片由麻雀组成的“乌云”早已散去,何雨水俏生生地立于栏杆之侧。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擦去从自己鼻孔中渗出的一缕、殷红的鲜血。
神念被强行斩断,对于本体而言,虽不至重伤,却也像灵魂被针扎了一下,带来了一丝细微的刺痛。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受伤”。
一股夹杂着刺痛与新奇的陌生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掉指尖的血迹,那双燃烧着暗黑色火焰的眸子里,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绽放出一抹混合着冰冷与病态兴奋的、残忍至极的微笑。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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