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后背的冷汗冒得更凶了。
刚才秦淮茹那温软的身体,此刻在他脑海里,却变成了一条冰冷黏腻的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聋老太太看他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那秦淮茹是什么人,我看得比你清楚。”
“她图的不是你何雨柱的人,她图的是你那个能变出肉来的饭勺!是想让你给她贾家当一辈子不领工钱、还得倒贴的牛马!”
老太太的话,一针见血,字字诛心。
“她要是真心对你好,就不会挑你妹妹前脚刚走,后脚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堵你!”
“她要是真为了你好,就不会由着她那个恶婆婆和野小子,三天两头从你这儿顺东西!”
“柱子,你记着,”老太太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这世上,真心对你好的,只有你那个看着冷冰冰、心里却比谁都热乎的亲妹妹!”
“你爹跟寡妇跑了,你妈走得也早,你们兄妹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但凡行差踏错一步,摔下去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你妹妹!”
“你妹妹为了你的事,费了多大的心思,你看不见吗?她是在给你铺一条通天的路!你倒好,差点因为一个寡妇,自己一头栽进粪坑里去!”
何雨柱被骂得狗血淋头,却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老太太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所有的温情脉脉,让他看到了那血淋淋的、算计的真相。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啪!”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太太,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差点……差点就辜负了我妹!”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懊悔与后怕。
聋老太太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孩子,虽然糊涂,但还有救。
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说多了,反而伤了这小子的自尊心。
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换了个话题。
“行了,知道错了就行。”她咂了咂嘴,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我馋了,想吃你做的焦溜丸子了。外焦里嫩,浇上那酸甜的汁儿……去,给我做一盘去。做好了,你再走。”
何雨柱一愣,随即明白了老太太的苦心。
这是怕他回去了,秦淮茹再来纠缠,故意把他留在这里呢。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感动而有些沙哑:“哎!好嘞!老太太,您擎好吧!我这就给您做去!保证给您做得外焦里嫩,汤汁都给您拌饭吃!”
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老太太那简陋的小厨房。
这一刻,他心里再也没有半分旖旎的念头,只剩下对老太太的感激,和对自己差点犯下大错的无尽后怕。
他一边熟练地剁着肉馅,一边透过厨房的小窗,看向自己家的方向。
那碗秦淮茹送来的、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此刻在他眼里,仿佛成了一碗足以要了他命的断头饭。
他打了个寒颤,手里的菜刀,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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