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截然不同的称谓(2 / 2)

井下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腥气。

他在伐魔的指引下,沿着井壁摸索,很快触摸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

“按下去,逆时针转动三圈,让尖头朝下!”

李青依言照做。

“咔嚓。”

一声轻响,他面前的井壁竟无声地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通道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密室。

密室中央,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木箱。

几乎就在他踏入密室的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袁修文的身影出现在井口,随即也跟着跳了下来。

当他看到密室中的木箱时,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炙热。

“李青,你倒是会找地方!”

袁修文快步上前,一把掀开木箱。

里面,赫然是厚厚一沓书信,以及一个账本!

账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刘家与霖城大大小小官员的银钱往来,行贿受贿,买官卖官……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而那些书信,字迹与刘老太公相同,里面多次提到“司主大人”。

“找到了!”

“铁证!这就是铁证!”

袁修文整个人都激动得微微发抖。

这便是司主庾景腐败的铁证!

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刻将东西交给紧随而至的心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送去给沈大人!”

看着心腹火速离去的背影,袁修文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尽数吐出,浑身舒坦。

李青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落在了密室角落。

那里静静躺着一本被灰尘覆盖的《女诫》,书页泛黄,边角卷曲,毫不起眼。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将那本书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仿佛只是好奇,随手便揣进了怀中。

袁修文正沉浸在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中,根本没有留意他这个小动作。

……

是夜,青石巷小院。

灯火下,李青取出了那本从刘府密室带回来的《女诫》。

“主子,您放着金山银山不要,费劲巴拉地就为了这本给女人洗脑用的破书?这玩意儿三百年前就过时了!”

伐魔百思不得其解。

李青没理它,只是静静地翻动书页。

忽然,他手指一顿。

在书页的夹层中,他摸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抽出,展开。

信纸上的墨迹已经泛黄,字迹歪歪扭扭,看得出写信之人并非文士。

这是一封没有收信人的家书。

“秀英,我又梦到你了。”

“你说,人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景哥儿他……变了。”

“自从那次大病之后,就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住了一样,眼神空洞洞的,看我的眼神也跟看个陌生人一样,脾气越来越怪了。”

“前几天,他居然让我去帮一群妖魔做事,那些畜生在城里害人,他明明知道,却让我瞒着。”

“秀英啊,我跟了景哥儿一辈子,可我现在,真的看不懂他了。”

“我怕他走了邪路,可我这把老骨头,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能把他交代的事记下来,万一……万一将来有拨乱反正的那一天,也算有个交代。”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模糊的红色指印。

李青放下信纸,目光深沉。

秀英,应该是刘家老太公刘福生的亡妻。

而信里那个让他担忧,让他不解,让他害怕的“景哥儿”,显然就是司主庾景。

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奶兄弟,是超越主仆的亲人,所以称呼是亲昵的“景哥儿”。

而另一边,密室书信里,却是冰冷而公式化的“司主大人”。

同一个刘福生,对同一个人,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称谓。

这不合常理。

李青的脑海中,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