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除叶峰以外所有当值的兄弟都叫上。”
“再把隔壁丙字和丁字班房,那些手上没活儿的也一并叫上,随我往刘府走一趟。”
“得嘞!”
赵得柱应声,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
刘家可是霖城少有的富户,这查抄油水何其丰厚,他已经忍不住要摩拳擦掌了。
很快,镇邪司院子里便热闹起来。
一众差役摩肩擦踵,个个面带兴奋,呼朋引伴地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此行的“收获”。
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他们,此刻却精神抖擞,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刘府。
不多时,浩浩荡荡三十余人,在李青的带领下,离开了镇邪司衙门。
李青身着崭新的巡检官服,墨色的衣袍剪裁合体,领口和袖口的银线猛虎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腰间的青铜腰牌,沉甸甸地坠着,无声地彰显着他的新身份和权柄。
一群人意气风发,不料刚出大门,迎面便撞见了另一行人。
为首之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上依旧戴着那副兔子面具,正是袁修文。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劲装的精锐属下,个个气息内敛,行动间带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
“李巡检,留步。”
李青停下脚步,拱手道:“袁兄。”
“沈大人有令。”
袁修文目光冷冰冰地落在李青身上,“刘家一案涉及甚广,为确保查抄彻底,特派我与你‘联手’行动。”
李青闻言,心头一震。
以沈镜辞的情报系统,绝不可能不清楚刘家与司主庾景的关系。
明知这是颗烫手山芋,还要凑这个热闹,她此举目的是什么?
莫非她怀疑的对象乃是司主庾景?
他面上不显,只是平静地看着袁修文。
袁修文的目光扫过那一帮衙役,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不善。
他强调道:“我们此行,会全程‘协助’监督,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确保查抄公正严明。”
言下之意,既要查,也要防着李青“藏私”。
李青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却也只是拱了拱手,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既然如此,有袁兄相助,在下求之不得。”
他心中已警惕万分,提防这家伙偷偷给自己使绊子。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气氛却剑拔弩张。
镇邪司的差役们,原本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捞油水。
本以为能独吞这块肥肉,如今却要分出去一半,自然不乐意,一个个都拉长了脸。
而袁修文的属下则面无表情,纪律严明,仿佛一尊尊冰冷的雕塑,没点活人气。
不多时,李青与袁修文一前一后,带领各自人马,来到刘家府邸门前。
刘家府邸大门紧闭,朱漆斑驳,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前日上午,王雷只押走了刘家成年男丁,而一众老幼妇孺还留在这座深宅里。
她们为家中男丁祈祷,期盼着事情能有转圜余地,却不料等来的,是镇邪司的查抄队伍。
当大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洒落,照亮了庭院里那些惊恐而茫然的面孔。
李青走在前面,身着墨色官服,面色平静。
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查抄,实则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博弈。
袁修文紧随其后,眼神冷冽,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刺向他眼中的“不法之徒”。
两人各自怀揣着别样的心情,踏入了这座曾经辉煌,如今却已风雨飘摇的刘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