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嗡嗡”地运转起来,杯身上的水珠瞬间结霜。
小七的尾巴火苗猛地窜高,照亮了售货机侧面贴的标签:xx生物制药定制。
“原来如此。”老妈抹了把脸上的汗,火光在她眼睛里跳动,“你哥把抗体冻在保温杯里了。”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她掏出手机,对着我额头的笑脸拍了张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远处响起引擎的轰鸣,是之前那辆越野车!它歪歪扭扭地朝我们冲来,车顶紫外线灯管闪着紫色的光。
老妈单手把我扛起来,像扛面粉袋似的往洗车台后躲。
小七“嗖”地窜出去,尾巴火苗在夜色里拉出条蓝线。
越野车撞飞加油站的瞬间,我看见驾驶座上……没有人。
方向盘自己转得飞快,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车头擦着我们藏身的地方冲过去,“轰”地撞进了便利店。
货架倒塌的巨响中,保温杯从售货机取货口弹出来,正好落进老妈张开的战术包里。
“走!”
她拉着我往后门跑。我跌跌撞撞地跟上,额头上的笑脸被汗水晕开,流进眼睛里辣辣的。
小七追上来时尾巴上的火苗已经熄了,毛尖冒着青烟。
转过加油站后墙,月光突然亮得出奇。
老妈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保温杯。
杯盖拧开时,白雾“嗤”地喷出来,里头的红汤重新变得清亮。
远处仍旧有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但比之前微弱多了。
老妈把杯子举到月光下,笑:“你哥这配方,得兑雪碧才好喝吧?”
小七“喵”地应和,跳上她肩膀。
我伸手去摸额头的笑脸,摸到一手红。大约是退烧出的汗把它化开了,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老妈把保温杯往我手里一塞,转身走向月光照亮的小路。
她的背影被月光镀了层银边,战术包上的辣条油渍闪闪发亮。
“回家。”她摸了摸小七的尾巴毛,声音轻得像叹息,“妈给你们煮汤。”
月光把老妈的影子拉得老长,小七跟在她脚边,尾巴尖一甩一甩,在土路上扫出细小的痕迹。
“等等!”
我感到莫名的害怕,上前拽住了老妈胳膊。
远处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混着个熟悉的声音:“重复……食品厂……香料……”
老妈猛地转身,战术包甩到我腿上:“蒋烨?”
她声音发抖,手指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高压锅把手。
我们顺着声源走到老城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废弃食品加工厂的大门歪歪斜斜地挂着,铁皮上全是酸雨腐蚀的窟窿眼。
小七“喵”地一声窜了进去,尾巴在晨光里划出道蓝线。
“慢着!”
老妈一把没拽住,骂了句方言脏话,抄起钢管跟了上去。
我跟在后面,鞋底踩到满地的红色粉末,“咯吱咯吱”响,跟踩在冰岛的雪上似的。
流水线上积着厚厚的红粉,小七打了个喷嚏,尾巴上的火星“噼啪”溅到香料堆里。
“轰!”
红雾腾起两米高,呛得我直咳嗽。
外头突然传来“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我们冲出去一看,十几个感染者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抽搐,最靠近大门的那个还在动,眼珠子转得像陀螺,手指甲“滋啦滋啦”地刮水泥地,刮出几道白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