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竖起耳朵，秃尾巴上的三片花瓣齐齐指向萧烬的泪痣。
我这才注意到，那颗泪痣的形状，是朵微缩的七瓣花。
“地下！快去地下室！”
萧烬明显变得慌乱，他一把抓住我，手指都在发抖，温度比刚才更低了。
我被他拉着冲进地下室，温度骤降让我打了个喷嚏。
小七跳到一个旧机箱上，尾巴上的三片花瓣发出刺眼的光。
萧烬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右眼角的泪痣现在亮得像个小灯泡。
“需要……你的指纹……”他喘着气说。
我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他脸时停住了：“会疼吗？”
萧烬笑了，这个笑容莫名让我想起哥哥教我骑自行车时的表情：“我又不是真人，疼什么疼。”
指尖碰到泪痣，整个地下室亮如白昼。
无数光点从萧烬身上分离出来，在空中组成哥哥的全息影像——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背景是tS-7的核心实验室，紫色的应急灯在他身后闪烁。
“丫头，”影像里的哥哥挠挠头，这个动作让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影像闪烁了几下，哥哥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没死，只是被困在核心系统里。萧烬是我借用你小说中的人物，用自己的人格数据创造的，但他……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
说到这里哥哥笑了笑，“对了，用机箱散热片可以蒸馏酸雨，记得要45度角摆放……”
影像消失后，萧烬的身体变得更透明了。我去抓他的手，这次实实在在地握住了——冰凉，没有脉搏，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总这样，”萧烬虚弱地笑了笑，“正常不过三秒就要讲生存技巧。”
小七“喵”的一声跳到我肩上。它的尾巴现在开满了花，每片花瓣都是半透明的数据芯片。它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萧烬的脸。
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老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抓着哥哥最爱的蓝格子围巾。
她看看萧烬，又看看还没完全消散的光点，突然红了眼眶。
“低头。”老妈对萧烬说。
萧烬乖乖低下头，老妈把围巾系在他脖子上，打了个结实的结：“别感冒了。”
她的手指在萧烬透明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秒，轻轻拍了拍。
萧烬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低头看着围巾，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布料，像是要记住这种触感。
小七凑过去闻了闻围巾，张嘴就是：“笨蛋白痴回来了！”
我们全都笑了，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
萧烬站起身，走到一堆废弃机箱前，三两下拆下散热片：“来，我教你们怎么蒸馏酸雨。”
就在这时，最后一点光斑重新聚集成哥哥的影像，他对着镜头说了最后一句话：“记住，要找到真正的花……”
影像彻底消失了，但萧烬脖子上的围巾在黑暗里微微发着蓝光。
小七尾巴上的花瓣轻轻摇曳，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星星落在了地上。
凌晨两点，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眯着眼睛看去，老妈正蹑手蹑脚地穿外套，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得她满头白发微微发亮。
“妈？”我假装迷迷糊糊地喊了声。
“上厕所，你睡你的。”她声音有点抖，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