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划入河道时，修理厂方向传来爆炸声。
火光中，无数红色冰晶像逆行的雨滴，缓缓升向漆黑的夜空，渔船则随着河水的波动轻轻摇晃。
我盯着这诡异的景象，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船沿。
小七也害怕，毛发全都竖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快低头！”陈伯忽然扑过来按下我的脑袋。
一道红光从我们头顶掠过，击中远处的树冠。树叶瞬间结霜，随后碎成红色粉末飘散。
我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差点没喘过气来，手摸到小七，毛发冰凉。
“谢谢陈伯。”我连连道谢，他摆了摆手。
河道拐弯处出现个旧书摊，篷布上积着层薄薄的红雪。
我让陈伯靠岸，踩着咯吱作响的冰碴走向书堆。
摆在最上面的是我的《凤临九州》初版，书脊已经开裂了。
翻开第74章，发现整章都被红笔修改过。
哥哥的批注挤在页边：【AI需要故事逻辑才能理解人性】。最后一段被完全重写，把原本国师施法的情节，变成了数据代码的隐喻。
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拍立得：我二十岁生日时，哥哥偷拍我对着蛋糕许愿的背影。
照片背面写着：【当双重月亮升起时，找到故事的起点】。
“姑娘……”陈伯的喊声变调。
我回头看见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船……船来了……”
河道尽头亮起刺眼的探照灯，破冰船“北斗号”的轮廓在红雪中若隐若现。
甲板上有人打着手电，三长两短的信号，是哥哥小时候教过我的求救暗号。
我抱起小七冲向河岸，冰晶在脚下爆开，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快跑！啊！！”
身后传来陈伯的惨叫，他的身体快速结晶，像尊红色冰雕般凝固在船头。
我抿着唇回过头，一鼓作气往前冲。
“跳！”
船上抛下绳梯，大胡子船长在风雪中怒吼。
看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我像见到亲人似的，眼眶一下红了。
我抓住绳梯的时候仰头，天空像裂开了，左边挂着惨绿的月亮，右边悬着血红的月亮，两种颜色的光交织在甲板上。
“抓紧了！”
大胡子拽我上船，我瞥见他脖子上的tS-7纹身被刀疤刻意划花。
他塞给我个对讲机：“你哥留的，频道7。”
对讲机沙沙响起，传出的竟是萧烬的声音：“新新……”这次没有电流杂音，清晰得就像在耳边，“看船尾。”
我第一次听萧烬叫我的真名，他在梦里都是称呼我“小蝶”。
我跌跌撞撞跑到船尾，只见红色冰晶在船辙中组成巨大的箭头，指向某个方位。
夜空中的双月之间，北斗七星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