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我终于摸到郊区那个防空洞。
这是去年和驴友探险时发现的,入口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
洞壁渗着水珠,我拿不锈钢盆接了半盆,用净水药片处理时,水面映出了北斗七星的倒影。
“幻觉吧……”
我揉揉眼睛,七星图案还在。抬头看洞顶,才发现是七个排列奇特的钟乳石,末端凝结的冰晶反射着夕阳的余光。
半夜被冻醒了,洞外狂风大作。小七蜷在我颈窝处发出预警般的呼噜声。
我摸出手电筒,光束扫到洞壁某处时顿住了。
有人用炭笔画了箭头,旁边写着“tS-7观测点”。
“萧烬?”我下意识喊出声。
檀香味浓烈起来,手电筒啪地熄灭。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拂过我眼皮,再睁眼时,穿着白大褂的萧烬蹲在我对面,右眼角的泪痣泛着微光。
“病毒在冷冻层休眠。”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使我的眼睛迷蒙。
我冲上去抓他袖口,却扑了个空。
惊醒时发现小七在咬我的手指,洞外天已蒙蒙亮。
我刚刚嘘了一口气,低头便看见我左手掌心多了道伤口,结痂的形状赫然是个“7”。
我盯着手掌上那个“7”字形的结痂,用拇指搓了搓,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这不是梦。
小七凑过来嗅了嗅,然后竖起尾巴往洞口跑去。
“宝儿,等等!”
我手忙脚乱收拾背包,不锈钢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发现盆底粘了张便签纸,上面是哥哥潦草的字迹:【7号公寓有补给】。
我的心跳猛地加速。这张纸条什么时候出现的?昨晚睡前明明检查过盆底。
小七已经蹿到洞口,回头冲我“喵”了一声,爪子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晨雾比昨天更浓了,能见度不到十米。
我弓着腰沿排水沟前进,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听动静。
远处偶尔有巡逻车的引擎声,但都被浓雾吞得模糊不清。
我数着路边歪斜的太阳能路灯,在第六盏灯柱下发现个被砸烂的自动售货机。
我蹲下来翻找,小七窜上我肩膀抬起爪子,看到两个穿橙色防护服的人从十字路口经过。
现在谁也信不过,除了哥哥。
我屏住呼吸缩在机器后面,听见他们在抱怨:“林组长非要找什么破书……《凤临九州》,听都没听过……”
等脚步声远去,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下一盏路灯就在前方二十米处,灯罩碎了一半,像只独眼巨人俯视着路面。
灯柱底部用红色喷漆涂了个箭头,指向地面下水道井盖。
“不会吧!”
我蹲下来抠井盖边缘的缝隙,手指摸到个凸起,掏出来是嵌在铁锈里的黄铜钥匙,和之前小七找到的那把一模一样。
下水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奇怪的甜腥气。
我打着手电筒往前摸索,光束扫过墙壁,照见密密麻麻的刻痕。
凑近看全是日期和箭头,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旁边画着北斗七星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