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亮百山密地的雾霭时，林邑川背着装满丹药的储物袋，在父母熟睡的鸡鸣声中悄然离家。
山路蜿蜒，他特意绕开常走的采药小径，踏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深入山谷，石阶湿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山间的生灵。
指尖轻抚过岩壁上残留的聚灵草根系，那些曾被他采撷的药植，此刻竟在记忆里化作炼丹时跳跃的火苗，温暖而鲜活，带着熟悉的气息。
转过三道山弯，进入石缝后，熟悉的山谷豁然开朗。
不知名古树如巨伞遮蔽天际，繁茂的枝叶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投下大片阴凉，地面散落的碎石间，隐隐透出青蒙蒙的灵气光晕 —— 正是他突破至练气期的地方，充满了特殊的意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
林邑川深吸一口气，灵气中裹挟着树叶清香与泥土腥甜，浓度比谷外足足高出三成，吸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疲惫感一扫而空。
聚气丹在丹田炸开的瞬间，林邑川仿佛坠入岩浆火海，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喉间不受控地溢出闷哼。
这是他首次在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服药，没掌握好力度，百山密地浓稠如胶的灵气顺着毛孔倒灌而入，经脉中顿时翻涌起惊涛骇浪，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血管里奔腾厮杀，带来阵阵刺痛。
他咬紧牙关，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却强撑着运转《引灵入体诀》，灵识如离弦之箭，化作无数游蛇探入地底，去探寻更深层的灵气，试图引导这股力量。
当灵识触碰到古树根系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
那些盘根错节的根须突然如活物般疯狂扭动，深褐色的表皮下透出翡翠色的微光，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奇异气息，神秘而强大。
木灵气顺着灵识攀爬而上，所过之处，像是被春雨浸润的枯枝般酥痒，又似被烈焰灼烧的藤蔓般刺痛，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袭来，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不适，这便是经验不足带来的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石缝深处传来尖锐的嗡鸣。
金系精魄突然迸发刺目的银芒，如同无数把锋利的细剑，毫无征兆地刺穿灵识。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林邑川眼前炸开无数金花，额角渗出丝丝血痕，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绽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却死死拽住最后一丝清明，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将狂暴的木灵气与凌厉的金精魄，强行牵引向气海，每一寸移动都异常艰难，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经脉中碰撞，宛如水火不容的天敌，相互排斥又相互纠缠。
林邑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两股力量拉扯，肌肉微微颤抖。
他的血管因承受压力而微微凸起，皮肤下泛着淡淡的红晕，额头上青筋隐约可见。
但他依旧紧咬牙关，一遍又一遍地吟诵口诀，灵识在刺痛中不断调整，如同一把在磨砺中逐渐锋利的小刀，每一次不适，都让它变得更加敏锐。
子夜，月光从古树交错的枝桠间漏下来，在林邑川身上洒下斑驳的银点，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盘坐在铺满落叶的软垫上，苍白的脸上却泛着兴奋的潮红，像偷吃了灵果的孩童般喜悦。
首次吞服丹药完全没有经验，没把握好灵气吸入的节奏，搞得有些狼狈，林邑川在心里总结了这次的经验，下次一定要控制好灵气吸纳的速度。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血痕，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这次的经历虽有波折，却让他对灵气的掌控有了新的认识。
“再来一颗！” 他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摸出第二枚聚气丹，丹药表面还沾着他白天采摘的花瓣碎屑，带着淡淡的花香。
丹药入口的瞬间，林邑川 “嘶” 地吸了口冷气，感受到那熟悉的灼热感，又很快笑出声来。
丹田处像炸开了一朵会跳舞的火焰，与百山密地的灵气欢快共舞，不再像之前那般狂暴。
气海中的气旋越转越快，震得他肋骨微微发疼，却带着一种舒畅的感觉。
林邑川索性不再抵抗，闭上眼睛体会这种感觉。
他一边运转《引灵入体诀》，一边在心里哼起母亲教的山歌，心情格外轻松。
他惊喜地睁开眼睛，正看见月光下，自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像裹了一层会发光的纱，美丽而神秘。
“成了！” 他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惊飞了树梢的夜鸟，却又赶紧捂住嘴，生怕笑声太大吵醒了沉睡的山谷，破坏这份宁静。
第七日破晓，晨雾还在古树间打着旋儿，如同仙境一般。
林邑川咬开第三粒聚气丹的蜡封，药香混着山岚涌进鼻腔，清新而浓郁。
“这次准成！” 他冲树冠上探头探脑的松鼠眨眨眼，道袍下摆早被七天修炼蒸出的汗渍晕成地图，此刻却像披了件会呼吸的云纹锦，别有一番韵味。
丹药入腹的瞬间，丹田炸开一团温软的光，气海中的气旋快速旋转起来，带动着周围的灵气不断汇聚。
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时，古树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满树的翡翠色木灵气顺着闪电滑梯冲进他天灵盖，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
林邑川只觉浑身毛孔都在冒泡泡，灵识 “啵” 地一下涨开，化作透明大手去抓气旋，想要将其掌控。
这大手刚触到气旋，就被灵气弹得直晃。
他灵识发力，气旋却突然变成溜溜球，在气海里转着圈躲闪，调皮得很。
豆大的汗珠混着雨水砸在青石上，蒸腾的雾气里，林邑川感觉气海 “嘭” 地鼓胀起来，充满了力量。
气旋像被吹足气的长气球，“咻” 地窜到筷子粗细、一尺长短，还在他气海里飞快地转圈圈，带着强大的灵气波动。
雨不知何时停了，林邑川张开双臂，四米内每片树叶的颤动、每粒露珠的滚动都清晰地映在灵识里，感知范围明显扩大了。
他惊喜地发现，练气一层圆满，气海的灵气量足足涨了三成，充盈得像刚打满水的竹筒，运转起来更加流畅。
古树下，他原地转了个圈，溅起的水花惊飞了草叶上的露珠，惊得远处的野兔竖起耳朵，好奇地打量着他。
晨光穿透古树的枝桠，在林邑川周身洒下斑驳光影，如梦似幻。
他站在布满青苔的青石上，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口中轻喝：“火球术！” 只见指尖骤然腾起豆大的火苗，眨眼间化作碗口大小的火球，“轰” 地一声砸向十丈外的岩石，碎石飞溅间，岩石表面留下焦黑的灼痕，威力比之前明显增强。
这还没完，他手腕翻转，火球如连珠炮般从指尖迸发，二十个火球在空中划出橙红轨迹，将整片空地照得通明，惊起林间一群飞鸟，场面十分壮观。
稍作喘息，林邑川抖落指尖的余烬，双手在胸前交叉，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寒意席卷四周，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晶莹的冰箭，“咻咻咻” 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入岩壁，冰箭炸裂时迸发出的寒气，竟在岩石表面结出一层白霜，寒气逼人。
他一边施展冰箭术，一边挪动脚步，身形轻盈如燕，每一次冰箭发射的间隔不到一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紧接着，林邑川双臂舒展，如大鹏展翅。
随着他的动作，林间狂风骤起，无数道风刃在他身侧凝聚，泛着幽蓝的光芒，锋利无比。
他猛地挥动手臂，风刃如离弦之箭，将面前的灌木丛瞬间绞成碎屑，就连粗壮的树干也被削出深深的沟壑，尽显风刃的威力。
风刃术施展完毕，他指尖轻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悬浮在空中，这是御物术的演练。
石头在他的操控下，时而盘旋上升，时而急速俯冲，甚至能在空中画出复杂的轨迹，精准地击中远处的目标，灵识操控愈发娴熟。
最后，林邑川双手结印，指尖灵力流转，口中低喝：“灵盾术！” 一道淡蓝色的光盾在身前浮现，光芒流转间，带着神秘的符文，符文在光盾表面缓缓游走，散发着稳定的灵气波动。
他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力砸向灵盾，“砰” 的一声闷响，石头被弹飞出去老远，落在草丛里滚出好远，而灵盾却纹丝不动，只是表面的光芒微微晃动了一下。
为了测试灵盾的极限，他同时施展火球术，橙红色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息撞击灵盾。
火光与蓝光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浪，烟雾散去后，灵盾依旧完好无损，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收功后，林邑川额头微微沁汗，是灵力消耗带来的疲惫，嘴角却挂着满意的笑容，眼中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