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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修仙者消息(2 / 2)

隔壁桌的屠户拍着肚皮大笑,声音洪亮:“练什么武?有啥用!我儿子能吃三碗饭,力气比牛大,干活利索,仙人肯定看中!”

更有人捶胸顿足,满脸懊悔:“早知道晚生十年!说不定这仙缘就是我的了!”

喧嚣声中,茶盏翻倒、桌椅碰撞,竟比庙会还要热闹几分。

林邑川坐在靠窗的竹椅上,看着眼前这混乱又热闹的场面,看见说书人额头直冒冷汗,折扇在手里转得飞快,显然没料到反应会这么激烈:“列位!列位!小道消息而已,当不得真,等官府公告了才算数……”

话没说完,已被此起彼伏的叫嚷声淹没。

有人揪着他的青衫追问:“仙人收不收女娃?我家小囡会绣花,手巧得很!”

有人举着酒葫芦大喊:“我能喝十坛酒,千杯不醉,算不算仙缘?”

突然,不知谁撞翻了条凳,“咣当” 一声巨响里,说书人脸色一白,趁着混乱拔腿就往楼梯跑,显然是怕被追问得下不来台。

茶客们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喊:“别让他跑了!还没说清楚仙门大选的细节呢!”

众人推搡着追上,却见说书人跑得比大狗还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妈的!赏钱还没给就跑了!” 屠户举着空酒碗骂骂咧咧,满脸不爽,众人这才发现桌上的说书钱早已被顺走,都有些哭笑不得。

有人踢翻了凳子发泄不满,有人抱怨 “耽误我听热闹”“还想问问仙人喜好呢”,骂声中,茶客们三三两两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花生壳、碎瓷片和泼洒的茶水。

林邑川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街上的灯笼依旧明亮,心中却思绪万千。

那应劫之人的传闻,仙门大选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微凉的茉莉花茶,茶香清幽,却让他更加清醒 —— 无论传闻真假,自己当下最该做的,还是好好修炼,提升实力,守护好家人。

林邑川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 “热闹都是别人的”,心中那点因传闻而起的波澜渐渐平息。

走出茶楼时,巷口的更夫正敲着梆子经过,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每一个字都拖得长长的,消散在夜色中。

夜风送来远处的狗吠,时断时续。

林邑川摸出铜钱,在街角的糕点铺前停下,买了块新烤的桂花糕。

糕点铺老板一边用油纸仔细打包,一边低声嘀咕:“这年头,人人都想当仙人,谁来种粮食?没了粮食,仙人也得饿肚子。”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起细微的涟漪,让他深有感触。

他咬下一口糕点,软糯的口感中,甜味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温热的气息暖了脾胃。

忽然觉得这实实在在的温饱,这触手可及的香甜,比任何虚无缥缈的仙人传说都更值得攥在手里。

推开院门,母亲正在天井里收衣服,月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没出事吧?” 她放下手中的衣物,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我就说茶楼人杂,容易惹是非……”

他从兜里掏出完好的桂花糕,塞进母亲手里,糕点还带着余温:“没事,娘放心吧,还带了点心给您。”

夜色渐深,林父的刀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刀影在墙上舞动。

林邑川坐在门槛上擦剑,棉布顺着剑身轻轻擦拭,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听着父亲练习新学的刀招,风声与刀声交织;

屋里传来母亲熬药的声响,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药香弥漫在庭院中。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不知哪个睡不着的茶客还在街头嚷嚷 “仙人大选” 的事,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摸着剑鞘上的小凹痕 —— 那是白天练剑时不小心磕到木桩留下的,忽然笑了 —— 比起追逐云端虚无的仙人,他更愿意守着眼前的灯火,守着家人,做个在凡俗里认真练剑的人,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星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老槐树的影子轻轻摇晃,如同温柔的守护。

林邑川吹灭油灯前,最后看了眼墙上的全家福 —— 那是去年请镇上画师画的,画面温馨和睦。

父亲的刀、母亲的绣绷、他的短刀,都规规矩矩摆在画面里,是这个家最真实的写照。

这才是他的 “仙缘”,实实在在,触手可及,温暖而安稳。

林邑川推开堂屋木门时,油灯将父母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根深叶茂,相互依靠。

他将剑鞘靠在墙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听见父亲的刀在油石上发出 “沙沙” 的响,那是在保养兵器:“茶楼里闹翻天了?我在院里都听见些动静。”

刀刃映出少年微蹙的眉头,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凝重,显然是受了茶楼传闻的影响。

“说书的说五年后王都有仙人招人,还说……” 林邑川顿了顿,摸出兜里揉皱的糖画纸,那是白天吃薄荷糖剩下的,“有人出生时祥云遮天,是应劫之人。”

“仙人招不招人,与咱何干?” 林父将刀收入鞘中,动作干脆利落,刀柄上的防滑纹被岁月磨得发亮,“当年我在边塞时,也有人说看见‘金甲神人’显灵,结果呢?还不是该打仗打仗,该过日子过日子。”

他转头望向儿子,目光如刀般锐利而坚定,“刀在自己手里,路在自己脚下,别被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迷了心。”

林母放下绣绷,从厨房端来一碗莲子汤:“先喝了,败败心火,看你这眉头皱的。”

汤水里浮着几颗枸杞,红得像她此刻微微泛红的眼眶,显然是担心儿子被传闻影响,“白果城那事,指不定是哪个江湖骗子耍的把戏,故意编故事骗钱的。”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说得对,把《十方炼体诀》练扎实了,把剑练好了,比什么都强,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林邑川低头喝汤,莲子的清甜混着陈皮的微苦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暖到心底。

他想起父亲以前爱在米缸底藏碎银 —— 那是一家人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

想起母亲缝在锦囊里的安神药 —— 那是担心他练剑辛苦特意准备的。

忽然明白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天命”,在父母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家人的平安、踏实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放下碗时,他看见自己映在汤面上的脸,眉目间已褪去了方才的浮躁,多了几分练剑时的沉稳与坚定。

“明日去百山历练,把新制的护腕带上。” 林父扔来个牛皮护腕,里面絮着晒干的艾草,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前几日打的鹿筋绳也带上,捆猎物结实耐用。”

林邑川接过护腕时,触到边缘细密的针脚 —— 那是母亲连夜缝的,针脚走得比绣绷上的牡丹还要工整仔细,藏着母亲满满的关爱。

亥时三刻,林邑川在油灯下整理箭囊,准备明日的出行。

父亲新削的竹箭搁在一旁,箭身笔直,箭尾绑着他去年射落的鹰羽,轻盈而坚韧。

剑鞘上的流云纹在烛光中明明灭灭,那是他亲手刻的。

他忽然想起说书人跑走时,扇面上的 “剑仙” 图案被烛火烧出个小窟窿,显得有些滑稽。

指尖抚过自己刻的纹路,虽不完美,却带着自己的温度与汗水,他笑了 —— 这些歪歪扭扭的痕迹,这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才是属于他的 “仙缘”。

窗外,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温柔的低语。

林邑川吹灭油灯,摸到枕头下的木雕剑 —— 那是他五岁时的作品,手艺稚嫩,剑鞘上的流云纹刻得歪七扭八,却被母亲用红绳系在床头,一直珍藏着。

握着剑柄入睡时,林邑川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仙人是否存在,五年后的王都有何变故,都不如明日百山的晨雾、父亲的刀、母亲的药来得重要,不如眼前的生活真实。

他知道,当朝阳升起时,自己会背着竹篓走进山林,用练了无数遍的身法避开荆棘,用磨得锋利的剑剖开猎物的皮毛,在实实在在的烟火里,一步一步刻下属于自己的路,过好每一个平凡而珍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