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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青木城武院1(1 / 2)

那日晌午,日头正暖,金色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邑川蹲在工坊檐下给新雕的莲蓬摆件上蜡,蜂蜡融化的清香混着木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忽闻木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节奏轻快却带着几分疲惫,抬头便见个外镇少年扒着门框往里瞧,眼睛像藏着星光般亮晶晶的。

少年身着粗布短打,洗得发白的布料上打了好几块补丁,腰间别着柄半旧的油纸伞,鞋面沾着些青石板的碎屑和黄泥点,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

“哥,这莲蓬雕得真水灵!” 少年眼睛发亮,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莲蓬上的露珠纹理,仿佛怕碰碎了这精致的景致,“俺娘最爱莲花,说莲花能清心火。这摆件多少钱?俺想买个给俺娘带回去。”

林邑川直起腰,用棉纱擦了擦手上的蜡油,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少年:“客官眼光好,这是用洞庭湖的湘妃竹刻的,竹纹里带着天然的水色,十文钱一个。”

他留意到少年袖口的补丁针脚细密,看得出缝补之人的用心,想来家境并不宽裕。

“给俺来三个!” 少年爽快地摸出个布钱袋,袋口的绳子磨得发亮,倒出一堆铜板,有大有小,显然是攒了许久。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更亮了些:“对了哥,俺在青木城时看见万武武馆贴了告示,一年学费十两银子呢!你这么大的小伙子,身手看着就利落,不去试试?听闻那里的师傅特别厉害,教的都是真功夫。”

他蹲下身翻看博古架上的小物件,指尖轻轻划过一尊憨态可掬的抱桃小猴,眼神里满是喜爱。

正在后院劈柴的林父听到对话,隔着窗棂笑了笑,斧头带着风声落下,稳稳嵌进木桩,木屑纷飞:“庄稼把式练着踏实,舞刀弄枪的事儿,咱老百姓不想掺和。安稳过日子比啥都强。”

他的声音里带着久经岁月的沉稳。

少年点点头,目光忽然被墙上的山水木雕吸引:“这山刻得真险,云雾缭绕的,像俺老家的雾灵山!对了哥,你这木雕能驱邪不?俺村里总闹黄鼠狼,夜里老偷鸡,俺娘都愁坏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林邑川摇头,将包好的三个莲蓬摆件递过去:“就是个手艺活儿,图个好看吉利。客官要驱邪,得去城隍庙请符,那里的道长有真本事。”

“也是。” 少年接过摆件,又把那只小猴木雕也塞进怀里,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俺就是图个好看。这小猴给俺妹妹,她准保喜欢得紧,她最爱这些小玩意儿了。”

他付完钱转身时,油纸伞上的流苏晃了晃,露出内侧用银线绣的 “平安” 二字 —— 是木灵国西南山村的常见纹样,质朴而真诚。

暮色漫进工坊时,林邑川数着铜板,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钱堆上,泛着温暖的光泽。忽然,他在少年给的钱里发现一枚刻着竹节的铜钱,纹路清晰,透着股灵气。

他摩挲着币面纹路,想起少年说的雾灵山,想起那枚带着乡土气息的铜钱,嘴角不禁扬起抹轻笑。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就藏在这些细微之处。

“瞅着挺实诚的孩子。” 林母端来凉茶,杯壁上凝着水珠,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买个木雕还惦记着家里人,又是娘又是妹妹的,是个孝顺孩子。”

林邑川点头,将那枚竹节铜钱仔细收进抽屉的小匣子里:“是啊,就是个寻常客人,带着一身乡土气,倒也亲切。”

他望向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晃成温柔的弧,偶有蝉鸣跌落,惊起檐下筑巢的燕子,叽叽喳喳地飞绕着。

工坊内,新雕的莲蓬摆件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竹纹里的水色仿佛活了过来;

小猴木雕抱着的寿桃纹路清晰,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蜜来。没有灵纹,没有暗语,只有木屑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茶香,在日渐漫长的夏日里,织成一片寻常而安稳的光阴。

晚饭时,灵植炖兽骨的香气氤氲在竹筷间,暖融融的。

林父夹起块酥烂的兽骨,却没急着入口,指节轻轻敲了敲粗陶碗沿,发出沉闷的声响:“今日工坊来了几个外乡人,都说起武馆招生的事。我琢磨着,自己摸索修炼不如系统学习,一年时间能通过系统学习掌握更多门道,而且万武武馆背靠青木城,密地财富充裕,花费这点钱学武不足为惜。你去试试?”

林母也点头同意,往儿子碗里添了块肉:“你爹说得对,有机会学真本事总是好的。”

粗陶碗里的灵植汤还冒着热气,林邑川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抬头望向父母,眼神里带着思索:“家里密地里的银钱足够我们家的生活了,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操劳工坊的事。”

他指腹摩挲着碗沿,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 “双鹿衔芝” 木雕,那是他刚学雕刻时的作品,“想来那儿的武馆教正统炼体术,比我跟着手札自己琢磨强,能少走很多弯路。”

林父咬开酒坛封口,浊酒入碗时溅出几滴,酒香四溢:“开店一年了,该学的手艺也练得差不多了,早该走出去见见世面!总困在这小地方,难有长进。”

他用袖口抹了把嘴,腰间的短刀鞘重重磕在桌腿,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下定了决心。

林母往儿子碗里又添了块炖得酥烂的兽骨,青瓷勺在蒸汽里蒙上一层水珠。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儿子小臂上的淡疤 —— 那是去年练体姿势不对拉伤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关了工坊好,每日劈柴雕木头,占去太多时间,哪有精力正经练拳脚?去武馆能专心修炼。”

第二日卯时三刻,天刚蒙蒙亮,林邑川就在工坊门口张贴好了大甩卖的布告,墨迹未干,带着清晨的湿气。

他握着刻刀站在工坊门口,看着晨光一点点铺满青石板路,不久就见隔壁王伯领着三五个壮汉抬着空木箱进来,他们都是来帮忙收拾的老街坊。

“川哥儿,给俺留个招财猫!” 前街卖豆腐的张婶气喘吁吁地扒着门框,鬓角的汗把碎发粘在脸上,手里还提着刚做好的热豆腐,“听说你们要去青木城,这铺子的物件儿可都是带灵气的!用着顺溜。”

她怀里抱着个蓝布包袱,里头露出半块银角子,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林邑川刚要开口,却见林父从里屋出来,腰间的短刀鞘在晨光里晃出冷光,他沉声说道:“都是凡木雕刻,哪来的灵气?不过是手艺细些罢了。张婶要是喜欢,随便挑。”

他扫了眼张婶攥着包袱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五文钱一个。” 林邑川拿起案台上的小木雕招财猫,打圆场道,“张婶要几个?”

“给俺来仨!一个放灶房,一个放床头,还有一个给俺当家的放豆腐摊。” 张婶喜滋滋地掏出铜板,忽然凑近几步压低声音,“俺听说青木城的武馆......”

“娘!” 街角传来孩童的呼喊,张婶的小儿子举着个木雕兔子奔过来,献宝似的,“川哥送我的!说是祝我读书聪明!”

林父转身走向库房,脚步带起的风掀起了墙角的《练体杂记》,书页哗啦啦翻到 “藏巧于拙” 那章,纸页上的批注苍劲有力。

林邑川望着熙攘的人群,心里感慨万千。

他看见卖米的李叔揣着 “五毒避邪” 木雕往怀里塞,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屠户赵伯扛着 “镇宅石敢当” 木雕往外走,脚步沉稳;

还有杂货店的刘阿婆,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木雕花瓶,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忽然觉得这些年藏在木纹里的秘密,那些为了隐藏身份而刻的普通纹样,此刻都化作了触手可及的凡俗烟火,温暖而真实。

“给俺留块灵木!” 城西的樵夫红着眼挤进人群,肩头的柴担还没放下,差点撞翻博古架,“听说你们家的镇纸能安神,俺家小子读书总走神......” 他的语气里满是期盼。

“都是普通黄杨木。” 林邑川截断他的话,将最后一块镇纸塞进对方手里,“十文钱,不还价。回去给孩子垫书,确实稳当。”

樵夫盯着镇纸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淳朴的笑容:“得嘞!俺信你小子的手艺!俺婆娘总说俺屋里潮气重,这木头看着结实,正好能用久些。”

他转身时,腰间的樵夫斧与林父挂在墙上的短刀鞘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声,在喧闹的工坊里格外清晰。

日头过午,阳光变得炽热,博古架上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些零碎的木屑,唯有墙角堆着几捆卖剩的竹编,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当最后一个客人背着木雕满意地离开,林父关上厚重的木门,短刀在门板上刻下一道浅痕,做下标记。

阳光从门缝里漏进来,在 “林氏工坊” 的牌匾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牌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却承载着无数回忆。

林邑川捡起地上的碎木屑,指尖捻起几片,忽然发现它们拼起来竟像极了青木城的轮廓 —— 那是他们就要奔赴的大城,是充满未知与希望的远方。

他的心里,既有对故乡的不舍,更有对未来的憧憬。

寅时三刻,天刚破晓,清河镇还浸在朦胧的晨雾中。

林邑川蹲在西厢房墙角,用刻刀将暗格的木楔敲紧,动作轻缓,木屑簌簌落在粗布裤腿上,像是不愿惊扰这最后的宁静。

暗格里藏着家里的几本修炼手札和父亲珍藏的短刀图谱,用防潮的油纸仔细裹着。

林父站在院门口,将五文铜钱郑重地递给隔壁王伯,掌心的老茧擦过对方掌心的烟油味:“劳烦老哥每日过来看看,门窗别漏风,院子里的菜浇点水就行。”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王伯点点头,烟袋锅在晨雾中晃出几点火星,照亮他满是皱纹的脸:“放心去吧,我家小子天天来摘槐豆,顺带就照看了。你们在城里好好的,有空常回来看看。”

他与林家做了十几年邻居,情谊深厚。

林母将晒干的灵植药材分门别类装进蓝布包袱,整齐码在马车座位下,每样药材都用小纸包好,贴着标签。

她摸出块碎银,在车厢板内侧划了道记号 —— 那是她估算路程的独特刻度,每过十里就划一道,这样不用问路也知道走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