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织工们纷纷上前细看。一个老师傅惊呼:“这法子妙!能省下一半学工时间!”
轮到李娃子时,他抱来个古怪织机:“俺把脚踏板改成了手摇的,秀姑姐说的双面绣,用这个织能快三成!”
眼见年轻人一个个上台展示,老杨坐不住了。他突然起身:“俺也露一手!”
只见他取来一束生丝,在指尖捻动片刻:“这是三等丝,看着光溜,但织不出好绸。为啥?你们看——”
他扯断一根丝,放在水碗里:“好丝断头整齐,这丝断头毛糙,说明缫丝时火候过了。”
年轻工人们恍然大悟。福伯也来了兴致,当场演示如何用手指试染缸温度:“差一分火候,颜色就差三分!”
学堂里热气腾腾,原本计划一个时辰的传习会,直到日落还没结束。
最后李二狗站上台:“从前手艺靠口传心授,能学成的百中无一。今日大家各展其能,为的就是让好手艺传下去。”
他取出一本崭新的册子:“从今往后,咱们把各人的心得都记下来,印成《工艺辑要》。凡有贡献者,不但给赏钱,更在册上留名!”
人群沸腾了。石娃子激动得满脸通红:“俺...俺的名字也能印在书上?”
“自然。”李二狗微笑,“不但留名,每卖出一本书,还分一文钱给撰稿人。”
暮色四合时,众人仍聚在食堂讨论。王嫂端出热汤面:“都垫垫肚子,今儿这面不要钱!”
老杨喝着面汤,忽然对李二狗说:“掌柜的,明日俺把陈师傅的缂丝家伙找出来。他那手艺...俺试试看能不能琢磨出个入门法子。”
福伯在旁笑道:“老杨,你总算开窍了!”
“开什么窍!”老杨嘴硬,“俺是怕好手艺绝了根!”
夜里,李二狗在灯下整理今日的记录。小翠帮着磨墨,轻声道:“掌柜的,今日印书的定金就收了三两银子。”
窗外,不知谁家在烧纸钱,点点火光在夜色中明灭。
李二狗望着那些火光:“手艺传承,就像这清明火种。看着灭了,风一吹又燃起来。”
第二天清晨,工坊门刚开,老杨就搬着个木箱来了。箱子里是陈师傅留下的缂丝工具,最底下还压着本泛黄的笔记。
“这是...”老杨翻开笔记,手微微发抖,“陈师傅没说完的《缂丝要诀》...”
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句未完的话:“经纬交错处,当如做人...”
秀姑轻轻接上:“...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