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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龙鳞淬血胭脂烫(2 / 2)

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胡乱地扫射着,落在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扭曲报废的电驴残骸、散落一地的金属零件、还有那个被我废了腿还在哀嚎打滚的蒙面人、以及那个蜷在墙角里,被苏灵均银簪扎穿手腕、血浸透了大半边袖子的倒霉蛋。

“卧槽!林总?苏总?!这…这是怎么回事?!”领头的保安班长下巴都快惊掉了,看着眼前这堪比黑帮电影的凶案现场。

我忍着后背被涂药带来的持续刺痛,对着保安举了举手机示意:“没事了,人跑了两个,抓到两个。报警吧,详细情况警察来了再说。”我声音还算平稳,但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已经开始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大飞呢?外面有动静吗?”

“飞哥带人堵前门了!”保安忙回答。

“让他盯紧车库出口。”我把短信发了出去,“目标是一辆破面包,没牌。”发完短信,我支撑着想站起来,后背的肌肉一阵牵扯的剧痛。

“乱动什么。”苏灵均蹙着眉,涂药的动作加重了几分力道,逼得我硬生生吸了口凉气坐回去。她冰凉的手指按在我后腰一大片火辣辣的淤伤处,指腹微微陷进去,像是在探查伤情。她的侧脸离我很近,近得能看清她脸颊上极其细小的绒毛,还有刚才混乱中蹭在腮边的一抹灰痕。那股子冷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往我鼻子里钻。

“……谢了。”我吸着凉气,目光落在她那松垮下来的发髻上。固定她的那根利器已经不见了,几缕乌发散下来,柔和了她刚才搏杀时露出的那股子决绝的锋锐,却衬得那截白皙的后颈线条在车库里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脆弱。

苏灵均正低头给我最后一道蹭破皮的伤口贴防水的止血胶布,闻言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牙咬掉胶带多余的一截,含混地回了一句:“谢什么?”

“簪子。还有…刚才那一下挺准。”我指了指地上那个还在低低呻吟的家伙,被扎穿的手腕还在往外渗血。

苏灵均把剩下的碘伏棒和胶布塞回她那神奇的小手包里,终于抬眼看了看我,唇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的弧度,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以前学过一点防身术而已。总不能每次都指望某些人‘熟能生巧’。”她说“熟能生巧”这几个字时,语气微微拖长,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显然还在暗指刚才我和那几个混混的交手,特别是那断子绝孙的一脚。

我正想回一句,视线掠过周围乱糟糟跑过来准备收拾残局、一脸紧张和好奇的保安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人多眼杂。我把那点玩笑话摁回肚里,撑着水泥墩子边缘,咬咬牙,强忍着后背和腰的钝痛站了起来。苏灵均冷眼看着,没再伸手扶我。

带队的警车红蓝灯光很快把半个车库映得如同鬼片现场。问话、勘察、签字……繁琐的过程耗尽了最后一点体力。等走出警局大门,被夜风一吹,我才感觉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特别是撞击的后腰和肩胛骨,每次呼吸稍微深一点都牵扯着疼。深秋的夜风带着冰冷的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警局门口昏黄的路灯像垂死老者的眼睛,无力地照亮着一小片地面。苏灵均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停下。她降下车窗,露出半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昏黄的光线柔和了她眉眼过于锐利的线条,反倒有种不太真切的脆弱感。

“送你。”她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点飘,听不出情绪。

我拉开车门钻进去。跑车内暖气打得很足,瞬间将外界的寒气隔绝开来,连带着身上各处的钝痛似乎都缓和了一点点。皮革混合着属于她的冷香气息暖融融地包裹住我。疲惫感像温吞的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车子平稳地融入城市冰冷的夜灯河流里。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都市丛林,光怪陆离的霓虹如同冰冷的水底植物,无声地在黑暗中招摇闪烁,映在车窗上飞快掠过,像一组组不连贯的旧电影胶片刻画。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我自己带着疲惫节奏的呼吸声。骨头缝里那点被水泥墩子亲热招待后的余痛,一阵阵顽固地跳动着。

“你身上有地方肿了。”苏灵均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目光似乎扫过我的后背位置。

“小事。”我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那一下死不了。”能活着喘气就算运气好了,这点痛在前世经历面前简直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么寡淡。她手袋里那点应急品也只能止个血消个毒,真要伤筋动骨还得专业处理。

“前面路口右拐,去君悦酒店。”苏灵均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地做了安排。

我心头微微一跳,侧过头看她。她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的线条在车窗流过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这女人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眼下我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清理一下自己满身狼狈,检查下伤势,外加甩掉身后可能存在的尾巴。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灯火璀璨的君悦酒店地下车库的角落里。引擎熄火,四周瞬间陷入一片近乎真空的寂静。车库特有的凉气和淡淡的地下阴潮气味悄然弥漫上来。

“下车。”苏灵均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

酒店套房厚重的门在身后悄然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房间很大,窗帘紧闭着,只开了一圈廊灯,光线柔和地流淌过昂贵的暗色地毯和流线型的现代家具,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送风的嘶嘶声,空气里有种冷冽清洁的香气。

苏灵均把小手包往玄关柜上一丢,没回头看我,径直走向宽大的开放式厨房区域。她那线条漂亮的背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拧开纯铜色的水龙头,冰凉的清水哗哗流出。然后我听见翻箱倒柜的细微声响。片刻,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医药箱走了回来,搁在客厅那张巨大的黑色玻璃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衬衫脱了。”她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略显局促的我,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她自己站在茶几旁,开始有条不紊地打开医药箱,里面东西比之前在车库看到的要丰富得多:云南白药喷雾、活络油、弹性绷带、一次性医用冰袋……甚至还有小包装的退热贴。

这阵仗……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后腰撞击的痛感和肩膀的僵直时刻提醒我这不是客套的时候。认命地吸了口气,动作有些僵硬地动手解衬衫扣子。纯黑的衬衫沾满了车库的灰尘、可疑的油污,还有几点暗红的血渍(多半是我自己蹭破皮的地方或者溅上的混混的血),脱起来颇为费劲,牵动后肩和腰背的肌肉,又一阵抽痛让我蹙紧了眉。

脱到一半,实在有点吃力,动作停顿了一下。一只微凉的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指尖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轻巧地帮我解开了领口最肤,像两点细微的电流滑过。

“脱不动就别硬撑。”她声音离得很近,依旧没什么波澜,手指却灵巧地一路解开我袖口的束缚。褪掉衬衫的瞬间,空调房的凉气猛地扑上汗湿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昏暗光线下,苏灵均的目光直接而仔细地扫过我身上新添的痕迹:右侧后肩胛骨下方到肋下,一大片青紫色已经肿起老高,边缘不规则地泛着瘀伤初期特有的暗红;左侧后腰对应肾脏的位置也是一大块骇人的淤痕;手臂和小臂上还有几条被飞溅碎片划破的细小伤口,看着狰狞,其实只是皮外伤。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她沉默地看着那些斑驳的伤痕,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比这房间最暗的角落还要幽深。视线焦点似乎在我肩胛骨那片最严重的淤伤上停留了格外久。

几秒后,她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弯腰拿起云南白药红瓶装的喷雾,银色的金属罐在她手里掂了掂,熟练地摇匀。

“忍着点。”她声音很轻,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像手术刀切开皮肉前的冰冷预告。

“嘶…你轻点!”冰凉的药雾喷在火辣辣的淤伤处,带来一阵剧烈而短暂的、仿佛被亿万冰针瞬间刺穿的激痛,刺激得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肌肉都绷紧了。身体本能地想缩,却被她一只手不容分说地按住了另一侧没伤的肩膀。

“不想肿三天就别动。”那只手微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像钢筋水泥浇筑的钳子,牢牢按住我。

她另一只手开始往那团被激痛淹没的青紫色伤痕上倒活血化瘀的药油。浓烈的中药气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温热的掌心裹着冰凉的药液,用力按在那片高高肿起的淤伤上,指腹带着一种奇异的狠劲揉下去!酸胀的剧痛伴随着一股被强行推开的诡异热流猛地从痛处炸开!仿佛不是揉伤,而是在把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碾进骨头缝里!

“呃…靠!你这是谋杀还是上药?!”我牙都快咬碎了,浑身肌肉绷得像石头,控制不住地闷哼出声,额头瞬间就渗出了冷汗。这女人下手太狠了!绝对是故意的!

“骨头没断,筋也没折,就这点淤血,不揉开更疼。”她淡淡解释,头也没抬,手上的力道根本没减轻半分,反而像是在碾压一块揉不动的硬面团,指节都用力到发白,沿着肩胛骨下方肌肉的纹理狠狠往下捋。每一次揉按都像一次小型爆炸,痛感疯狂地冲击着我刚刚在生死搏杀中绷紧后又松弛的神经。

“别躲。”苏灵均的声音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冷意,那只按着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铁钳般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我肩窝的皮肉里,“刚车库撞墩子那会儿,不是挺能扛的吗?”她凑得很近,说话时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在我的后颈伤处附近,温热的气息和药油的辛辣刺激、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揉按剧痛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极其诡异复杂的感知轰炸。浓烈的中药味把她身上原本那股冷香都盖住了,混杂着她微微急促的呼吸,空气稠得像是凝固的药膏。

就在我痛得头皮发麻、差点以为肩胛骨要被她揉碎的第二波剧痛高潮过去,只剩下绵长的酸胀感侵蚀时——

啪嗒。

一滴温热的水珠,毫无预兆地砸在了我刚被蹂躏过、正泛着药油光泽的肩胛骨皮肤上。沿着紧绷的肌肉纹理迅速滑落下去,留下一道短暂湿热的水痕。

我一怔。

紧接着,又是小小的一滴,带着清晰的温热湿意,溅落在我另一片淤青的手臂上。溅开。

空气似乎冻结了。

那只在我背后推揉、带着狠劲的手,动作瞬间凝滞。我能感觉到她抵在我肩背处的呼吸也停顿了一下。

空气里除了活络油浓得化不开的味道,多了一种极其轻浅的、带着咸湿气息的东西。一滴……两滴……无声地落在我裸露汗湿的皮肤上,顺着肌肉的轮廓往下滑,渗入淤青的边界,像滚烫的针尖刺入疲惫麻木的神经末梢。

苏灵均猛地松开了手。

那只刚刚还揉得我死去活来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撤回。另一只在我肩上的桎梏也消失了。

我有点僵住,维持着半转身的姿势,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头。后背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调的冷气里,粘着药油和湿痕,激起一层细小颗粒。

几秒钟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空调内机微弱的风声和两个人重叠却尽量压抑的呼吸。

“……怎么不说话了?”

我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发干。后颈那点被她泪水沾过的地方,又凉又痒,仿佛不是眼泪,而是烙下的烙印。

她没回应。

我只听到身后衣料极其细微的摩挲声,还有她吸了一下鼻子的、被努力压制的轻微声响。几缕没被发卡固定的柔软发丝垂落下来,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后腰那片刚刚被揉按过的皮肤,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轻微战栗,那触感,比刚才被她狠命按揉还要扰人。

这妖精……

我终于缓缓地、一点点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