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盯着那道缝:“它是不是……还想出来?”
我摇头:“不,它是想传消息出去。”
“传什么?”
“不知道。”我握紧左耳的青铜环,“血手丹王临死前的话没说完。他说‘在虫母核心种了’,后面没了。可能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开关。”
她沉默几秒:“你是说,这些虫只是开始?”
我没回答。头顶又有石板塌下,砸在丹炉残骸旁,扬起一阵尘土。整座遗迹都在下沉,脚下的地砖一块接一块裂开。
我们必须走。
可刚要迈步,我体内钟体突然一震。不是警告,也不是共鸣,而是一种反馈。
好像有什么,在钟里的某个角落,开始动了。
我停下,闭眼内视。神识小心靠近凝血树根部。那里有一只小虫,已经嵌进树皮,半个身子钻进去了。周围还有三只,不断释放邪气,想软化组织。
但凝血树的反应不一样。
它的根须微微卷起来,像是在包住那只虫。
我睁眼,心跳加快。
这棵树不是在防守。它在吃。
“怎么了?”阿箬看出我不对劲。
我刚要开口,钟体又震了一下。这次更清楚。药田也有动静。一块土慢慢隆起,一只钻进去的虫被推出来,外壳破了,里面的液体被土吸走了。
药田在净化。
“它在自己处理。”我说。
“什么?”
“钟里的灵机在反击。”我看了一眼地上那道红光裂缝,“这些虫是外来的。可它们忘了,洞天钟不是死的。这里有生命,有规则。它们侵入的不是一个容器,而是一个活的东西。”
阿箬松了口气:“那是不是不用太担心?”
“不。”我摇头,“虫太多,分布太广。凝血树和药田能处理一部分,可还有很多藏在钟壁夹层和阵法节点。那些地方没生命,不会自己防。”
她眼神又紧了。
“而且。”我摸了摸耳垂,“血手丹王不会只留这一招。他说‘虫母核心’,说明背后还有更大的母体。这些虫是小的,它们的任务不是破坏,是埋伏。”
“等母体醒来?”
“或者等我靠近某个地方。”
头顶塌得更快了。不能再拖。
我转身往出口走,阿箬跟在旁边。每走一步,地面都轻轻震动。身后的红光裂缝慢慢合上,像从来没出现过。
走到一半,我忽然停下。
左手猛地按住右掌的伤口。血还在渗,但不多。我低头看,发现一滴血正顺着指尖往下落。
它没落地。
离地面还有半寸时,那滴血突然歪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托住了。
然后,它缓缓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