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晦郡等地,未来若能稳定,绝不能一直依靠本土输血。必须让其自身能产生价值。”她提出构想,“可否鼓励商人组建‘拓殖商社’,跟随大军前往,开发当地特产、如珍贵木材、香料、矿产等与土人贸易,朝廷收取商税并掌握关键物资?”
“官营的工坊,除了制造军械,是否也能研究制造更多利于民生的器物,并允许部分专利售卖,增加收入?”
她在尝试构思一种“开拓-获利-反哺-再开拓”的良性循环,让扩张本身不仅能满足帝国的野心,也能切实提升国力与民生。
东晦郡设立后,如何有效管理?是完全沿用秦地的郡县制,还是需要因地制宜?王翦作为大将军兼郡守,权力是否过于集中?如何确保遥远的边疆对中央的忠诚?
朝堂上对开拓的反对声浪,也暴露了决策机制缺乏有效整合不同意见的问题。
秦昭没有能力直接改变高层的权力结构,但她开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进行“微操”和试验。
她向嬴稷建议:“父皇,东晦郡远在海外,情况特殊。是否可允其在一定范围内试行与秦地略有不同的法规?比如,对归附土人的治理、土地分配方式等,由王翦将军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置,定期上报即可?此谓‘特事特办’。”
她还建议,在讨论重大国策时,可否让持不同意见的双方,各自准备更详实的论据和数据,而非空泛争论,以便父皇更能明断。
她知道,技术的领先,将是帝国在未来竞争中最大的优势之一。
秦昭的脑海中勾勒着一幅宏大的蓝图:一个疆域辽阔但治理有效的帝国,一个拥有源源不断专业人才的体系,一个充满活力、能够自我造血的经济体,一个在技术上持续创新的文明……
但她同样清楚现实的骨感。每一项改革都会触动固有的利益格局,每一个新想法都会遭遇习惯势力的阻挠,人才的培养更需要时间的积淀。
她无法一蹴而就,只能像春雨润物,一点点地去渗透,去改变。
她站在地图前,目光从熟悉的秦地疆域,移向那片代表着未知与希望的东海,再看向西方广袤的陆地。帝国的战车已经启动,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为这辆越来越庞大的战车,锻造更坚韧的轮毂,铺设更平坦的道路,并确保它能驶向一个更加光明、更加稳固的未来。
只是,她现在应该先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