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还在里面！”
阿福带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茶楼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清辞猛地站起，脸色煞白，怀中的星髓玉精灼热得几乎烫伤皮肤，那狂乱的金线直指芳林苑，传递着一种混合了急切、厌恶与一丝诡异吸引的复杂情绪。
“怎么回事？细说！”陆景珩一把扶住沈清辞，声音沉冷如铁，眼神锐利地扫向阿福。
阿福急声道：“我们的人一直守在苑外远处观望。清风姑娘进去约莫半个时辰后，苑内突然响起警哨，人影晃动，似有打斗声！紧接着苑门紧闭，守卫增加了一倍！我们的人设法靠近打听，只隐约听到有护卫呵斥‘抓刺客’、‘搜仔细点’！清风姑娘和我们的车夫至今未出！”
“刺客？”沈清辞心猛地一沉，“清风绝不会是刺客！定是苑内另有变故，她受了牵连！或者……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是针对我们的陷阱！”
陆景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分析：“若是陷阱，目标应是清辞或我，抓一个丫鬟意义不大。更可能是苑内本身有异动，清风恰好撞上。眼下苑门紧闭，强闯无异送死。阿福，立刻让我们的人全部撤远，隐匿行踪，绝不能暴露！同时，想办法查清苑内‘刺客’的具体情况，是男是女，有何特征！”
“是！”阿福领命，匆匆下楼安排。
沈清辞心急如焚，在雅间内来回踱步，玉精的异常反应让她心神不宁：“景珩，玉精从未如此……它似乎被苑内的某种东西强烈吸引，又极度排斥！那里到底有什么？”
陆景珩握住她冰凉的手，试图传递力量：“清辞，镇定！清风机灵，未必有事。当务之急是弄清状况，再谋对策。玉精异动，或许正是关键线索。”
就在这时，玉精的灼热感骤然减弱，那狂乱的金线也渐渐平稳下来，但仍坚定地指向芳林苑方向，只是不再闪烁，仿佛……锁定了目标？
“咦？平静下来了？”沈清辞讶异，“好像……那种混乱的排斥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明确的指引？”
这个变化让两人更加困惑，却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那令人不安的混乱感平息了。
度秒如年地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窗外日头已偏西。终于，阿福再次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怪异表情：“少爷，姑娘！有消息了！清风姑娘……她出来了！”
“出来了？”沈清辞又惊又喜，“人呢？可安好？”
“人没事，已经安全回到铺子后巷了！是……是跟着锦绣坊的顾嬷嬷一起出来的！”阿福解释道，“我们的人看到，苑门重开后，顾嬷嬷和几个绣娘乘车离开，清风姑娘就混在绣娘队伍里，低着头，毫发无伤地出来了！车夫也跟在后面，看似无恙。”
“混在绣娘里出来的？”陆景珩挑眉，“这丫头，倒是机灵。快，立刻回府！”
回到陆府，清风早已在后院等候，虽有些惊魂未定，但眼神明亮，透着几分后怕和兴奋。白芷正拉着她上下检查。
“姑娘！少爷！我回来了！”清风见到他们，立刻扑过来，眼圈微红。
“没事就好！快说说，苑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清辞拉着她坐下，递上热茶。
清风灌了口茶，压压惊，这才娓娓道来：“我进去后，一切顺利。接待的是个内院管事嬷嬷，看了紫晶糖样品，很是满意，还问了不少关于药膳调理的事，我都按姑娘教的答了。本来谈得挺好，眼看就要告辞了……”
她顿了顿，心有余悸：“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尖叫，好像是什么人发病了，乱砸东西，还有护卫的呵斥声和刀剑声！整个苑子顿时乱了套！管事嬷嬷脸色大变，立刻让人把我带到偏厅看守起来，说是有贼人惊扰贵人，要严查！”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暴露了。”清风拍拍胸口，“幸好我记着姑娘的话，沉住气，一口咬定只是来送糖谈生意的。过了一会儿，顾嬷嬷来了，她认得我，悄悄对管事嬷嬷说我是安王妃引荐的绣坊的人（之前送东西时打过照面），只是顺道帮五味轩送个样品，肯定没问题。那管事嬷嬷将信将疑，但碍于安王妃的面子，又见苑内混乱急需平息，便让顾嬷嬷把我带出来了。”
“顾嬷嬷……”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定是安王妃事先打了招呼，顾嬷嬷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