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府,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花厅里,不仅陆老夫人、陆夫人在,连平日里不多见的三叔公和几位族老也端坐其中,面色严肃。陆景珩尚未回府。
“清辞给老夫人、夫人、各位叔公请安。”沈清辞依礼问好。
“起来吧。”陆老夫人语气平淡,“清辞,安王府昨夜之事,你可听闻了?”
“略有耳闻。”沈清辞谨慎答道。
三叔公率先发难,语气严厉:“听闻?恐怕不止是听闻吧!外面都传遍了,说昨夜有贼人潜入安王府,劫走了安王妃!而有人看见,你与景珩昨夜曾出现在安王府附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深更半夜与外男……与景珩出现在王府重地,成何体统!还牵扯进这等是非之中!你可知这会给陆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陆夫人一脸担忧,欲言又止。陆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着沈清辞,等她解释。
沈清辞心知不能透露安王妃和西域势力之事,只能半真半假道:“回叔公,昨夜景珩得知安王妃旧疾复发,御医束手,因知我略通药理,故邀我同去王府,想看看能否尽绵薄之力。至于贼人之事,我们到时府内已乱,并未看清,更未曾劫走王妃。此等传言,实属荒谬。若因此事损及陆府声誉,清辞愿一力承担。”她将事情定性为“探病”和“意外卷入”,避重就轻。
“一力承担?你承担得起吗?”另一位族老冷哼,“安王府是何等地方?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还深更半夜?我看就是不知轻重!若因此事恶了安王府,甚至引来宫中猜忌,你担待得起吗?”
“够了。”陆老夫人终于开口,打断族老的指责。她深深看了沈清辞一眼,“清辞,我知你与景珩有心行善。但行事需有分寸,更要懂得避嫌。陆家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盯着。日后若再遇此事,当三思而后行,或先禀明家中长辈,以免授人以柄,明白吗?”这话看似训诫,实则带着回护,将事情定性为“欠考虑”而非“大过错”,给了台阶下。
“清辞明白,谢老夫人教诲。”沈清辞乖巧应下。
三叔公等人见老夫人表态,虽仍不满,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又训诫了几句“谨言慎行”、“恪守妇道”之类的话,便悻悻散去。
风波暂时平息。沈清辞回到五味轩,只觉得心累。应对这些族中琐事,比研究药方还费神。她拿出石符,发现指向城内的那道分支光芒似乎微弱了些,但指向西山的方向却更加清晰强烈了。
傍晚,陆景珩回来,面色疲惫却带着一丝轻松:“宫中已安排妥当,安王妃会以‘静养’之名移居京郊皇家别院,由可靠之人护卫。安王府那边,圣上已有处置,不会深究。太后娘娘亦知悉内情,对我们多有维护。”
他看向沈清辞,眼中带着歉意:“族中之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沈清辞摇摇头,将石符的异常指给他看,“你看,西山方向感应更强了,恐怕那‘辅坛’启动在即。而城内这个……”
陆景珩凝视石符,目光骤冷:“内奸不除,寝食难安。我们必须尽快确定这‘辅坛’位置,并……找出这个藏在暗处的人!”
正在此时,阿福急匆匆跑来,脸色古怪:“少爷,姑娘,府里二房的那位珩三小姐来了,说是……说是来向姑娘请教养颜药膳的。”
陆景珩的堂妹陆景妍?她一向与沈清辞不甚亲近,此时来访?
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虑。
“请她进来。”沈清辞道,随手将石符收回怀中。那指向城内的分支,在陆景妍踏入院门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