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被秘密安置在五味轩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由沈清辞亲自照料。施针用药后,她悠悠转醒,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王妃,您感觉如何?”沈清辞递上一碗温热的安神汤,轻声问道。
安王妃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泪:“沈姑娘……陆公子……多谢救命之恩!”她声音微弱,却带着急切,“他们……他们没得手吧?‘星轨’可曾偏移?”
沈清辞与坐在一旁的陆景珩对视一眼,答道:“王妃放心,仪式被我们打断了。您说的‘星轨将移’、‘地宫不止一处’……究竟是何意?”
安王妃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我也是被迫听命,所知有限。只知他们原计划在观星台地宫行‘七星引圣’之大典,但似乎……似乎在京郊某处山中,还有一处更古老、更隐秘的‘辅坛’,作为备用。若主坛事败,便会启动辅坛,强行接引‘圣尊’分神。‘星轨将移’,指的就是备用计划。”
“辅坛在何处?”陆景珩追问。
安王妃摇头:“具体位置我不知,只偶然听到只言片语,似在……西山一带,与一口废弃的‘映月古井’有关。那‘新月坠井’,便是启动辅坛的暗号之一。”她担忧地看着他们,“此番打草惊蛇,他们必会加快行动!而且……他们在我府中经营日久,恐在……在宫中乃至各府,仍有眼线未除。你们千万小心身边之人!”
“映月古井……西山……”陆景珩沉吟,“范围依旧很大。眼线之事,我们自会留意。王妃可知他们下一步具体计划?”
“不知。”安王妃疲惫地闭上眼,“我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此次报信,恐已暴露,京城我是待不住了……”
“王妃放心,”陆景珩道,“我们会安排您去安全之处静养。太后娘娘那边,亦会有所安排。”
安王妃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沉沉睡去。
安顿好王妃,沈清辞拿出再次变得灼热的黑石符。只见那道金纹闪烁不定,延伸出的细微分支,竟隐隐指向了两个方向——一个仍大致是西山方位,另一个……却模糊地指向城内东南方!且石符内部,那星云状的絮状物凝聚成了一个小点,不断明灭,仿佛在标记某个具体位置!
“这……石符怎么指了两个方向?城内东南方……那是勋贵聚集之地,也有地宫?”沈清辞疑惑道。
陆景珩仔细观察后,神色凝重:“恐怕不是地宫。你看这光点明灭的节奏……像不像是某种生命体征的感应?安王妃提及‘眼线’,莫非……这石符对身中某种特定蛊毒、或被下了特殊印记的‘自己人’,也有感应?指向城内的分支,是在警示我们,那个内奸,就在东南方向的某座府邸中?”
这个猜测让两人脊背发凉。内奸可能就在身边,甚至是某个看似绝无可能的人!
此时,天已大亮。安王府昨夜“闹贼”的消息已悄然传开,虽被压下,但各种流言仍在暗涌。陆景珩需立刻进宫面圣兼禀报太后,处理后续。沈清辞则需稳住五味轩,并设法进一步解读石符线索。
两人刚商议完,前堂就传来清风略显紧张的声音:“姑娘,陆府来人了,说是老夫人请姑娘过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果然来了!安王府之事动静不小,陆家定然已听闻风声。
沈清辞定定神,整理好衣装来到前堂。来的竟是陆老夫人身边得力的秦嬷嬷,脸色不太好看。
“沈姑娘,”秦嬷嬷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疏离,“老夫人请您过府。昨夜安王府之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竟牵扯到姑娘,老夫人和夫人很是担忧,想找姑娘问问话。”
“有劳嬷嬷,清辞这就过去。”沈清辞从容应下。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