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心一沉:“是因为……‘紫菊甜饮’入宫的事?”
柳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已知晓?看来你并非全无察觉。但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她语速极快,“那方子入宫,并非偶然,是有人刻意推动,目的可能是借你之手,试探宫中某些人的反应,或是……为你招祸。”
果然如此!沈清辞握紧了拳:“是谁?”
柳烟摇头:“线索指向几个方向,尚未明确。但可以肯定,对方能量不小。我来是提醒你,近日务必深居简出,铺子生意可暂缓,尤其要小心宫中来的任何‘赏赐’或‘邀请’,特别是……茶饮吃食。”
“慎饮宫茶……”沈清辞喃喃道,想起了那神秘妇人的警告。
“有人提醒过你?”柳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低语,赞许地点头,“那便好。记住,无论来人是谁,言辞多么动听,只要涉及宫廷,一律推脱。就说……就说你近日感染风寒,需静养,无法精心调制药膳,以免冲撞贵人。”
沈清辞郑重点头:“我明白。可是,柳姑娘,他们为何要盯上我?就因为药膳?”
柳烟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不仅仅是因为药膳。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你手中的‘铁牌’,以及可能与之关联的‘星钥’秘密。对方或许认为,将你卷入宫廷是非,逼你寻求庇护或自保时,会更容易让你露出破绽,或者……迫使你交出东西。”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兜兜转转,根源还是在这里!
“齐老先生那边……”她急切地问。
“家师处境微妙,暂时不便与你直接联系。他让我转告你,稳住心神,以不变应万变。京城这盘棋很大,你只是其中一子,但也是关键的一子。保护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任务。”柳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这里面是几种常见迷药、毒物的辨识方法和简易解方,你仔细看看,以防万一。还有这个,”她又取出一个更小的竹管,“若遇万分紧急、无法脱身之事,拔掉塞子,对准天空,我会尽可能赶来。”
沈清辞感激地接过,只觉分量沉重:“多谢柳姑娘,多谢齐老先生。”
柳烟摆摆手:“不必言谢。我需立刻离开,京城耳目众多,久留恐生变。记住我的话,小心谨慎。”她重新披上雨披,戴上兜帽,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雨夜,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墙头。
沈清辞握着那微凉的竹管和油纸包,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雨幕,心中波澜起伏。柳烟的到来,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测。她已不再是局外人,而是被正式拖入了这潭浑水之中。
“姑娘……”清风和白芷凑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沈清辞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柳姑娘是来提醒我们小心。从明天起,铺子早些打烊,你们也尽量少出门。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这一夜,沈清辞几乎无眠。她仔细阅读了柳烟给的资料,将那些辨识方法和解方牢牢记在心里。又将那枚“清心木”符贴身藏好。她知道,真正的风雨,恐怕要来了。
第二天,沈清辞便依计行事,以“感染风寒”为由,减少了在铺子前堂露面的时间,大部分事情交由清风白芷和常山打理。她则躲在厨房或后院,表面是“休养”,实则是为了避免与可能上门的“不速之客”直接接触。
果然,午后便有生面孔上门,自称是某位官员府上的管家,想请沈姑娘过府为老夫人诊脉调理。被清风以“姑娘病中,恐过了病气”为由婉拒了。随后两日,又有几拨类似的人前来,都被一一挡回。
就在沈清辞以为能暂时安稳度日时,第三天上午,一辆装饰普通却透着不凡的马车停在了五味轩门口。车上下来一位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打扮的随从。
为首那人径直走进铺子,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家奉内务府之命前来,听闻五味轩沈氏药膳手艺精湛,特来查验。沈清辞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