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丰饶吗……” 一个年轻的满洲旗丁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他原本紧握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
“怪不得……怪不得洪承畴……”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在这种改天换地、滋养众生的伟力面前,他们曾经信奉的武力、掠夺和弱肉强食的法则,显得如此苍白、野蛮和可笑。
整个俘虏群体,弥漫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狂热氛围。
他们渴望那生机勃勃的力量,敬畏那施展力量的至高存在,原本可能存在的抵抗或怨恨情绪,在这实实在在的、普惠般的“神恩”展现面前,被极大地削弱和瓦解了。
此刻,活着,并且能沐浴在这新生的秩序之下,似乎成了他们潜意识中最强烈的念头。
“现在,救治伤者。”
洪承畴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
“凡放下武器,愿降者,无论满、蒙、汉,皆可受治。”
命令下达,明军士兵开始行动。他们优先将汉人伤员抬至玄鹿附近或新生长出的繁花木辉光之下。
柔和青辉洒落,伤员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色迅速红润起来。
对于俘虏中的伤者,明军士兵大声宣告:“想活命的,爬过来!或者举手示意!仙师神鹿恩泽,只施于降者!”
起初,俘虏们还有些犹豫和害怕,尤其是那些满洲伤兵。
一个腿部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满洲甲兵,痛苦地呻吟着,他看着周围迅速变化的环境,又看着远处正在被治愈的明军士兵,眼中充满了挣扎。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骄傲和恐惧,他用尽力气,拖着残腿,艰难地向着一株繁花木爬去,一边爬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降……我降了……求……求神鹿救命……”
看到他带头,并且明军并未阻拦或攻击,其他受伤的俘虏也纷纷效仿。
“我也降!救救我!”
“长生天……不,仙师娘娘慈悲!”
“我的胳膊……快给我看看!”
蒙古伤兵更是争先恐后,他们本就心理负担较轻。蒙古兵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还讨好地对明军士兵说:
“多谢将军!多谢仙师!我们杀了鞑子,是功臣!”
玄鹿和繁花木的辉光温和地笼罩着这些表示投降的伤者。无论伤势多重,断肢重生、内脏愈合、毒素清除……种种奇迹在不断上演。
一个腹部被划开、肠子都快流出来的蒙古兵,在青辉下看着自己的伤口愈合,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一个被严重烧伤、面目全非的汉人包衣,感受着新皮肤生长的麻痒,激动得浑身颤抖。
就连那些投降的满洲伤兵,在体验到如此神迹后,脸上的屈辱和恐惧也渐渐被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这是一种混合着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对活命的庆幸、以及族群骄傲被彻底粉碎后的茫然。
“早知道……早知道有这等神力……我们还打什么……”
一个刚刚被接好断臂的满洲新兵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没有表示投降的伤兵,则被明军暂时忽略,任其自生自灭。这种鲜明的对比,进一步促使那些还在犹豫的伤兵做出了选择。
对于大量未被受伤的俘虏,明军开始了大规模的收容、登记和分隔。
“所有人,按旗号分开!满洲的站这边!蒙古的站那边!汉人站那边!快!” 军官们大声呼喝着,士兵们手持利刃,维持秩序。
蒙古俘虏相对配合,甚至有些主动,他们急切地想和满洲划清界限。
汉人包衣们更是如同获得了新生,许多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哭泣,主动帮助明军维持秩序,指认那些试图混入其中的满洲兵。
满洲俘虏则大多面色灰败,眼神麻木,垂头丧气,在明军的呵斥和推搡下,机械地移动着。他们的骄傲被彻底打碎,皇帝的死亡和神罚的恐怖早已摧毁了他们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