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通往城堡的道路也被刻意用秽物堵塞、泼洒,恶臭顺风飘来,即使相隔数里,也让人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掩住口鼻。
这简直是一片被刻意制造出来的秽土绝域!
“呕……他娘的!建奴疯了不成?!”一个年轻的明军士兵忍不住干呕起来,脸色发白。
“天杀的!这帮畜生!打不过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好臭!这怎么过去?”
明军阵列中响起一片哗然和骂声。士兵们不怕刀剑,不怕死亡,但这种肮脏污秽、极具侮辱性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感到了极大的不适和愤怒。
冲锋陷阵他们不怕,但要让他们的脚踏入那深可及踝的粪溺之中,去攀爬被污血涂满的城墙,心理上的厌恶和阻力极大。
就连中军处的将领们,也都皱紧了眉头。曹变蛟怒骂道:“无耻之尤!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洪承畴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他预料到清军可能会垂死挣扎,却没想到是如此极端和……卑劣。这已非战术,而是一种绝望的、自暴自弃式的亵渎,是对生命和土地的极大侮辱。
就在这时,杏山堡那污秽的城头上,出现了几个清军军官的身影。一个穿着参将服饰的将领,似乎仗着距离尚远,运足了力气,嘶声力竭地朝着明军方向吼叫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恶毒的挑衅:
“洪承畴——!可还认得此地?!!”
“松山杏山!你十万大军埋骨之地!!!”
“今日这粪坑,就是给你和你的妖兵准备的!有本事就来闯啊!!”
“看看你的仙术,能不能洗干净这满地的屎尿!!哈哈哈!!”
恶毒的话语夹杂着癫狂的笑声,顺着风传来,清晰地刺入每一个明军将士的耳中,尤其是那些老兵!
这句话,如同毒针,狠狠扎在了所有老兵心中最痛的那处伤疤之上!
“狗鞑子!我操你祖宗!!”
“杀过去!剁了那杂碎的狗头!”
老兵们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之前的悲怆和压抑瞬间被暴怒所取代,耻辱感混合着杀意冲天而起,许多人当时就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肃静!”洪承畴一声冷喝,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久居上位的威严,瞬间压下了阵前的骚动。
他的脸色冰寒,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杏山堡方向。清军的污秽手段和恶毒挑衅,确实让他感到了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鄙夷。
皇太极,还有他的走狗们,已经彻底疯了,也彻底穷途末路了。只能用这种最低级、最肮脏的方式,来试图维护他们最后一点可怜又可悲的尊严。
他缓缓抬起手,目光扫过身后愤怒的将士,最终落在了身旁那尊始终静立、散发着磅礴生机的丰饶玄鹿身上。
所有的目光,也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玄鹿身上。
士兵们强忍着恶心和愤怒,眼中充满了期盼。他们见识过玄鹿净化石河口堡污秽的神迹,但他们无法想象,面对如此大面积、如此肮脏的秽土,神鹿是否还能创造奇迹?
洪承畴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通过丰饶之力与玄鹿那清晰无比的链接,发出了他的意志。
‘玄鹿,让这些愚昧之徒见识一下,何为生生不息,何为涤荡污秽!让这片被玷污的土地,重归洁净!’
丰饶玄鹿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意志以及前方大地传来的“痛苦”与“哭泣”。
它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某种……不悦的情绪。它讨厌这种对生命的亵渎,对生机的玷污。
它缓缓昂起那神树般的巨角,发出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嘶鸣,不同于以往的清越,这声嘶鸣中仿佛蕴含着某种怒意。
周身青辉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流转,尤其是那四只墨玉般的巨蹄,开始凝聚起令人心悸的、凝练到极致的生命能量。
全军上下,数万双眼睛,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它,等待着它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