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理论深化与“奇兽斋”的稳步发展,如同一根越来越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守旧派的心头。尤其是被暂时剥夺了实权、调去管理“万兽秘境”的李长老,其愤懑与日俱增。他无法再通过学院内部规则直接打压林渊,便将目光投向了院外,决心发动一场彻底的、旨在从根源上摧毁“血脉融合论”的攻势。
酝酿多时后,一场由李长老牵头,联合了数位学院内守旧派元老,并邀请了御兽界德高望重的传统派学术泰斗司徒明大师,以及御兽师公会伦理监察使作为第三方见证的 “关于‘血脉融合论’学术价值与伦理边界”的公开听证会,在天穹学院中央议事殿正式召开。
消息传出,全院震动,甚至吸引了外界诸多目光。议事殿内座无虚席,学院高层、各系教员、精英弟子,以及不少闻讯赶来的外界人士济济一堂,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林渊作为理论提出者,坐在被质询席上。他身着简洁的青衫,面色平静,唯有鬓角的几缕灰白格外显眼。苏婉儿、楚风、陈师等人则坐在旁听席的前排,神色凝重。
李长老作为发起人,首先起身,面容肃穆,声音洪亮地列举“罪状”:
“诸位长老,司徒大师,监察使阁下!”他环视全场,“今日召开此会,非为私怨,实为我御兽正道之存续!林渊此子,所倡‘血脉融合’,看似新奇,实则危害巨大!”
“其一,违背天和,罔顾伦理!”他厉声道,“血脉乃天地所赐,先祖所传,自有其纯净轨迹!强行融合,制造不伦不类之怪物,此乃对生命本质的亵渎!与上古邪术师何异?”
“其二,成功率低下,隐患无穷!”他指向林渊,“据我等调查,其所谓成功案例,不过十之一二,大量失败案例被其刻意隐瞒!失败后果如何?御兽癫狂、反噬其主、甚至血脉崩溃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此等不可控之术,岂能推广?”
“其三,动摇根基,贻害无穷!”他声音高昂,带着煽动性,“若此歪理邪说盛行,我辈御兽师皆沉迷于投机取巧之融合,何人还愿脚踏实地,钻研纯血进化之煌煌大道?长此以往,我人族御兽之根基必将动摇!”
为了佐证其观点,李长老甚至还带来了几位“受害者”——他们声称自己的御兽在经过林渊或“奇兽斋”其他匠师的合成尝试后,出现了性情大变、潜力耗尽甚至伤残的情况,声泪俱下地控诉融合之术的“危害”。
场面一时对林渊极为不利。司徒明大师眉头紧锁,监察使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台下议论纷纷,许多原本中立者也开始动摇。
面对汹汹攻势,林渊缓缓站起身。他的平静与李长老的激昂形成鲜明对比。
“李长老所言,看似有理,实则皆建立在臆测与片面之词上。”林渊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关于伦理,弟子想问,我等御兽师驯服野生魂兽,使其背离自然天性为我所用,可算违背天和?历代先贤优化御兽血脉,择优而育,可算罔顾伦理?融合,不过是更高效、更直接的‘优化’,何罪之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位“受害者”:“至于成功率与隐患……任何新技术、新道路的探索,都伴随风险。炼丹有炸炉,修炼有走火,莫非因此便要禁止炼丹与修行?关键在于,能否认知风险、掌控风险、降低风险。”
他转向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自信的力量:“而弟子提出的 ‘能量脉络适配性’假说,正是为了从根本上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它并非鼓励盲目融合,而是指导我们如何科学地、精准地寻找最适合融合的路径,最大化成功率,最小化风险!这才是融合之道的未来!”
“胡说八道!”李长老怒斥,“什么能量脉络,虚无缥缈!不过是你为自己失败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