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有什么好否认的?
但是,她也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解释。
对方算老几,她又不是活在别人的嘴上,也不是非得得到了别人的认同,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
“关你屁事?”
四个字,直接解决所有问题。
陆青穗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所以她还附赠了对方一个白眼。
楚挽戈赶紧低下头,唯恐被人看见自己忍笑时候的狰狞表情,到时候被长辈们知道了,会说自己失了侯府的贵重。
陆青穗的四字真言一出,的确就把对方给干蒙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还没有十岁吧?怎么说话就这么……这么难听?
他皱眉道:“你是谁家孩子?怎么如此没有教养和规矩?”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就以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陆青芙在这时候完美隐身,心里拼命为对方加油鼓劲,恨不得对方能再多骂陆青穗两句,好让她解气。
陆青穗,你别以为得到了侯府的看重,就有多了不起。
这世上比汝南侯府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蔡州知府最宠爱的小妾的弟弟。
平日里,对方就在蔡州横着走,根本不把汝南侯府放在眼里。
今日你得罪了对方,怕不是接下来侯府就得携带重礼,上门跟对方请罪了。
我就不信了,到了那时,侯府还会看重你这个给侯府带来灾难的祸头子!
面对男子的指责,陆青穗呵呵一笑。
“我管你是谁?你再厉害又怎样?难不成还能把我给打一顿?”
“哦哟哟,我好害怕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还有人能不经过官府,就直接动用死刑的。”
“而且还是跟我这么一个孩子斗气。”
“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是不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觉得是个人就得捧着你,哄着你,顺着你?”
“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是你先上来先挑衅我的。可不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先跟你挑的事。”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传入男子的耳中,他用阴鸷的目光盯着陆青穗。
“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汝南侯府是吗?”
“我现在就去找汝南侯府的人问一问,侯府究竟是怎么教养的孩子!”
说罢,那男子就气冲冲地想要去会场找到汝南侯府的人。
“不劳你跑一趟,现在问就行。”
楚承翊没有波澜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
他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穿过,走到陆青穗和楚挽戈面前,摸了摸弟妹们的头,确认他们无事后,便扫了一眼大放厥词的男子。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尤明远。”
“上回在我手里吃了瘪,就想在我弟弟妹妹的身上找回场子?”
“你今年几岁啊?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跟不满十岁的孩子怄气。”
“你这些年的饭都是白吃的不成?还是说,没了你姐姐给你撑腰,你就只会欺负孩子了?”
楚承翊轻而易举地将众人的关注点从陆青穗借着侯府名头在外“嚣张跋扈”带偏到了尤明远故意找茬上。
“说来也巧,今日知府大人与我爹都在,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评评理?”
“看看那日我出手教训你,究竟是对是错。”
“而你对我心怀不满,找上我的弟妹欺负,又是对是错。”
楚承翊轻笑,“对了,你也别怕,你姐姐今日也在呢,正好也请她做个判官,说说看。”
“哦我给忘了。就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平日里是不是连白鹿书院的大门都进不来?”
“今日要不是知府大人和你姐姐的缘故,你恐怕也看不了这书院大比吧?”
“我好心劝你几句,别多事,多看看今日白鹿书院学子们的风采,学学人家。但凡你能学上个一两分,也够你往后吹嘘一辈子了。”
尤明远被他四两拨千斤的一番话,气得脸色涨成了猪肝红。
“论嘴皮子,我的确不如你楚承翊。我不跟你说了!”
他指着陆青穗,将矛头重新对准了她。
“可你这个所谓的妹妹,对我言辞不敬,难道不该向我赔礼道歉吗?”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楚承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妹妹。”
“该不会是侯爷的外室子生的吧?还是侯夫人……”
楚承翊一记眼风扫过去。
“尤明远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你现在可以仗着一时嘴快,说个爽快。可回头,犯了错可都得让你姐姐担着。”
“听说知府大人今年正好是考绩的第三年,若是得了上,就能调任去京城。”
“我想,他大概不太希望这会儿出点什么事吧。”
尤明远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冷汗浸透了整个背。
是的是的,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姐姐今日出门前,还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少惹事,否则惹得姐夫不快,让她失了宠,往后就再没人给自己兜底了。
尤明远不敢把满肚子的气撒在汝南侯府的人身上,就只能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缩在人后的陆青芙。
“要不是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会险些失言!”
“你姓陆是吧?陆守良是你爹?”
“呵呵,你爹这段时间可没少给我姐姐送礼,是不是县令的官职要不保了?想着让我姐姐给吹吹枕边风?”
“我告诉你,就冲你今日有意误导,让我错怪侯府的公子和小姐,你爹想办的事儿,就办不成!”
陆青芙脸色顿时比纸还白。
她知道最近爹一直在忙着这件事,但没想到自己竟然把爹的大事给搞砸了。
要是爹真的当不成县令,那自己一定会被打死的!
陆青芙知道,对陆守良这个父亲而言,官职比什么都重要。
何况,这还关系自己日后是否能成为被众星捧月的首辅家的小姐的大事。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黄了的!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陆青穗的错!
要不是她说服汝南侯府,让他们剥夺了二哥参加比试的机会,自己就不会拦住她理论。
更不会有之后的矛盾。
都是陆青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