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抓住!必须让他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
“顾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温顺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在她苍白脆弱的脸上显得有些僵硬,
“您……您没休息好吗?我……我去给您换杯热的咖啡?”
她不等他回应,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冲进套间的小茶水间。
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急切,仿佛做错事急于弥补的孩子。
她手忙脚乱地找到咖啡胶囊,放进机器,按下按钮,听着机器运作的嗡鸣声,心还在怦怦直跳。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讨好有多么拙劣,多么明显,但她顾不上了。
从那个清晨开始,林晚像一只被彻底激活了求生本能的金丝雀,
开始笨拙而固执地扑棱着翅膀,围绕在顾衍身边。
顾衍似乎默许了这种变化,甚至……是纵容。
他没有再回公司顶层那间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办公室。
陈默将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医院顶层的VIp套房。
顾衍就在套间的客厅里办公,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而他身侧不远处,总能看到林晚的身影。
她变得异常“忙碌”。
当顾衍看文件时,她会小心翼翼地削好一个水果,切成精致的小块,插上牙签,轻轻放在他手边,
然后立刻退开,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
当他需要签字时,她会立刻放下书,小跑着把笔递过去,动作快得像训练有素的秘书。
当他偶尔抬眼看向她,她会立刻回以一个练习过的、带着点紧张和讨好的微笑。
她会在他处理完一个阶段的公务,略显疲惫地捏眉心时,试探性地轻声问:
“顾先生,要不要……按摩一下肩膀?”
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得到默许后,她会走到他身后,冰凉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力道轻得几乎像羽毛拂过,笨拙地按捏着他的肩颈。
她能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吓得立刻缩回手,直到他低沉地“嗯”一声,才敢继续。
她甚至开始留意他细微的喜好。
发现他似乎对医院提供的某款茶包不感兴趣,她便托安雅悄悄从外面买来他惯用的昂贵茶叶,笨拙地学着冲泡。
她的讨好是生涩的、带着献祭般的卑微和显而易见的恐惧,像一只刚被捡回家、惊魂未定却又努力摇尾巴的小狗。
顾衍对此心知肚明,他清楚地知道她每一个笑容背后的勉强,
每一次靠近时身体的僵硬,每一次递东西时指尖的微颤。
但他没有戳破,也没有推开。
他只是看着她忙前忙后,笨拙地试图取悦他。
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似乎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稀释了。
她的恐惧依旧存在,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地刺痛他,
而是变成了一种……他可以掌控的、甚至有点“有趣”的依附。
他默许了她的靠近,默许了她的讨好,甚至默许了她小心翼翼营造的这方小小的、畸形的“和谐”。
他留在了医院,如同盘踞在巢穴中的猛兽,而林晚,就是那只战战兢兢、努力筑巢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