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加的恐惧如此具象,如此沉重地压在她身上。
放过她?
也放过自己?
这个念头刚升起,随即就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恐慌的占有欲死死压住--
不!她不能走!她是他的!
是他混乱深渊里唯一能抓住的、带着“真实”温度的.....东西?人?
他分不清,他只知道,想到她消失,想到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和倔强再也看不见,他心底那片空洞就冷得刺骨。
晚饭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草草结束。
林晚几乎是立刻就想逃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说了声“顾先生慢用”,
不等回应就脚步虚浮地冲出了餐厅,逃也似的奔向二楼属于她的那个房间。
“咔嚓!”
门被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顾衍独自坐在空荡的餐厅里,听着那声清晰的落锁,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晦暗。
那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刚刚勉强维持的平静表象。
反锁?
她在防谁?
防他?
她就这么怕他?
怕到连晚饭都不敢吃,怕到要用一把小小的锁来寻求那点可怜的安全感?
一股混合着被排斥的暴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猛地涌上心头。
他没有立刻起身。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欧辰的话和那声落锁在他脑中反复拉锯。
最终,那深渊边缘滑不留手的无力感,被一种更熟悉、更强烈的掌控欲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想要确认她存在的迫切感所取代。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空旷的餐厅里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步履沉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
站在门外,他甚至能想象出里面那个女人是如何蜷缩在门后,
屏住呼吸,用惊恐万分的眼睛死死盯着门锁的样子。
他拿出钥匙--作为这栋宅邸真正的主人,
他拥有所有房间的钥匙--金属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咔哒”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
门内,林晚的心脏几乎停跳!
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他来了!他果然来了!
那把锁.....那把锁根本没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门被推开。
顾衍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他手里拿着那把他惯用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指甲钳。
他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林晚缩在离门最远的墙角,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脸色惨白如纸,那双盛满恐惧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和他手中的指甲钳。
“咔哒”声......熟悉的、象征着地狱开启的音符在她脑中尖啸!
噩梦又要开始了吗?
这次.....会是谁?
是哪个可怜的女人被陈默带进来,然后被.....?
这个念头让她胃部剧烈痉挛。
还是.....,那个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