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粮仓的晨雾里裹着焦糊味与恐慌的尖叫,百姓们挤在粮囤外,有的举着空麻袋嘶吼,有的抱着孩子后退,几个被巫蛊虫卵吓坏的老妇坐在地上哭骂,混乱像潮水般漫过青石板地面。胡亥骑着马冲进来时,玄色袍角被风掀起,手里攥着的清心草粉布包在阳光下泛着淡绿——那是老宦官昨夜连夜磨好的,混着陈墨留下的秘方,能解蛊虫之毒,更能安民心。
“都住手!” 胡亥的声音穿透喧嚣,他翻身下马,走到粮囤中央的高台上,举起布包,“父老乡亲们!这是陈墨先生留下的清心草粉,能除巫蛊,能保平安!阿禾,带学士们撒粉!”
阿禾立刻领着学士们上前,将清心草粉与松烟墨按比例混合,装入竹筛,顺着粮囤四周撒下。墨粉与草粉混合的清苦气味散开,爬在粮袋上的黑虫瞬间蜷缩掉落,被早备好的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大家看!虫死了!” 一个青年指着火盆大喊,百姓们的哭声渐歇,好奇地围过来,看着学士们用墨汁涂抹粮囤边缘,形成一道黑色防护线。
“陈先生当年说,墨能防蛀,草能驱蛊,二者相合,可保粮草无忧。” 阿禾拿起一把混着粉的墨汁,展示给百姓,“这些虫卵是奸人所放,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咸阳的备用粮库还有十二处,足够大家吃到援兵到来,谁也不会饿肚子!”
人群里的卖粟米老汉突然喊道:“我信阿禾大人!当年陈先生修都江堰,就是用墨汁防蛀,从不骗我们!” 他带头放下麻袋,走到胡亥面前:“公子,我们错了,不该恐慌,我们帮着守粮仓,帮着除虫!” 有了老汉带头,百姓们纷纷响应,有的帮着搬粮,有的跟着学士学配粉,混乱的粮仓很快恢复秩序。
胡亥松了口气,刚要下令加强粮仓守卫,阿禾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向粮仓西侧的巷口:“公子,你看!” 巷口的青石板上,沾着一点淡绿色的草汁——是清心草的汁液,还有一枚细小的玉佩碎片,泛着青铜光泽,上面刻着半个“项”字。“是那个神秘人!他刚才混在百姓里,往典籍库方向去了!”
胡亥眼神一凛,立刻让禁军统领带一队人守粮仓,自己则和阿禾朝着典籍库疾奔。晨雾还未散尽,典籍库外的回廊上,守库老卒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匕,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锦缎——是陈墨当年包裹《秦记》的锦缎,上面沾着黑色的蛊虫卵黏液。“快!进密室!” 胡亥推开门,心脏像被攥紧——密室的铜锁有被撬动的痕迹,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阿禾举起火把,率先冲进去,只见密室中央的典籍架前,一个穿灰布短打的人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虫卵,正要往《诗经》全本的竹简里塞。“住手!” 阿禾大喝,火把的光映出那人的侧脸,颧骨高突,嘴角有一道刀疤,腰间挂着一枚完整的“项”字玉佩——正是之前老宦官发现的同款!
神秘人一惊,转身就想跑,却被胡亥堵住门口。“你是项氏旧部?” 胡亥的青铜剑指向他,“赵高已死,项羽叛乱,你还想毁掉陈先生留下的典籍,断大秦文脉?” 神秘人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朝着胡亥撒去——是未混合清心草的巫蛊虫卵粉!
阿禾眼疾手快,立刻将怀里的清心草粉撒过去,两种粉末相遇,虫卵粉瞬间失效。神秘人见状,猛地撞向阿禾,趁乱从密室的暗门(陈墨留的应急通道)逃跑,跑时腰间的玉佩被门框刮掉,掉在地上,还沾了一点松烟墨。胡亥捡起玉佩,看着暗门通向宫外的方向,眉头紧锁:“他跑不远,派禁军搜捕!另外,加强密室守卫,用陈先生留下的墨粉机关,任何人靠近都要触发警报!”
阿禾点头,看着密室里完好的典籍,尤其是那卷《秦记》原稿,手指拂过竹简上的“民心为根”,心里满是庆幸——幸好陈先生留下了这么多后手,否则文脉真的要断在今天。
与此同时,长城雁门关的山脚下,蒙毅带着五千奇兵,正沿着陈墨标注的暗道潜行。暗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还留着陈墨当年修长城时刻的“秦”字,是用来标记路线的。“将军,前面就是匈奴的粮草营了!” 副将压低声音,指着暗道尽头的微光——那是匈奴士兵举着的火把。
蒙毅点点头,示意士兵们拿出陈墨改良的秦弩(101章伏笔)——这种秦弩射程远,还能装上火药箭,威力十足。“听我号令,点火,放箭!” 蒙毅一声令下,数十支火药箭朝着粮草营射去,“轰”的一声,粮草营瞬间燃起大火,匈奴士兵惨叫着乱跑,乱作一团。
“冲!” 蒙毅带着士兵们冲出暗道,挥舞着长刀,朝着匈奴士兵砍去。匈奴士兵没想到秦军会从背后突袭,纷纷逃窜,蒙毅趁机指挥士兵搬运粮草,装车运往雁门关大营。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赵高的余党带着匈奴骑兵赶来支援,他们举着黑色的旗帜,上面画着“赵”字,显然是早有埋伏。
“不好!是陷阱!” 蒙毅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撤退,“副将,你带一半人护着粮草先走,我来断后!” 副将不肯:“将军,要走一起走!” 蒙毅却厉声喝道:“这是军令!粮草关乎长城存亡,必须送到大哥手里!快走!”
副将含泪领命,带着士兵护着粮草车往雁门关方向跑。蒙毅则带着剩下的士兵,挥舞着长刀,与赵高余党和匈奴骑兵激战。他的铠甲很快被鲜血染红,左臂又添了一道伤口,却依旧死死守住退路,不让敌军靠近粮草车。“大秦的将士,绝不后退!” 蒙毅嘶吼着,长刀刺穿一个匈奴骑兵的胸膛,自己也被另一把弯刀划伤了后背。
就在蒙毅快要撑不住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蒙恬派来的援兵!蒙恬得知蒙毅遇伏,亲自带着三千士兵赶来支援。“二弟!我来了!” 蒙恬大喊着,长枪一挥,刺穿一个赵高余党的喉咙。匈奴骑兵见秦军援兵到来,不敢再恋战,纷纷撤退。
蒙毅松了口气,倒在地上,看着被护走的粮草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可他很快又皱起眉头——运来的粮草只够雁门关大军五日之用,五日之后,若咸阳的援兵和粮草还不到,他们还是挡不住匈奴的总攻。“大哥,咸阳那边……有消息吗?” 蒙毅虚弱地问。蒙恬摇摇头,眼神凝重:“还没有。项羽在楚地叛乱,咸阳恐怕自顾不暇,我们只能靠自己。”
楚地的彭城城外,项羽骑着战马,看着被攻破的城门,脸上满是戾气。他的五万大军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攻占了彭城,秦地郡守战死,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将军,下一步我们去哪?” 副将问道,手里拿着一份地图——上面标注着通往咸阳的路线。
项羽冷笑一声,指着地图上的函谷关:“进军函谷关!胡亥小儿,扶苏老贼,当年灭楚之仇,今日我要一并报了!” 他刚要下令,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将军,项伯公子从咸阳送来的密信!”
项羽拆开信,眉头越皱越紧。信里是项伯的字迹,写着“大秦民心未散,陈墨后手众多,若强行攻咸阳,恐难取胜,不如先收揽楚地民心,再图后举”。“项伯这个叛徒!” 项羽将信撕得粉碎,怒喝,“我囚禁他,他还帮着大秦说话!等我攻破咸阳,定要杀了他!”
可项羽不知道,项伯写这封信时,正被囚禁在彭城的密室里,身边站着项羽的亲信。他表面上劝项羽收揽民心,实则在信里藏了密语——用陈墨教他的秦篆(200章“书同文”伏笔)在字缝里写着“咸阳空虚,典籍为要,可烧之”,故意误导项羽,让他以为典籍是大秦的软肋,实则是想拖延时间,等咸阳援兵到来。
彭城的一间民房里,一个穿秦吏服饰的青年正用秦篆在绢布上写着项羽的动向,他是胡亥派往楚地的使者,伪装成商人潜入彭城。“快,把这封信送到咸阳,告诉公子,项羽五日之内会攻函谷关!” 青年将绢布交给一个百姓,“用陈先生教的方法,藏在《仓颉篇》的竹简里,没人会查!” 百姓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绢布藏好,趁着夜色,朝着咸阳的方向跑去——他记得陈先生说过,“书同文”不仅是为了交流,更是为了传递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