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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大殿刃交破奸谋 石渠烬里藏余祸(1 / 2)

咸阳宫大殿的青铜灯被剑气劈得粉碎,灯油泼在金砖上,遇火腾起半人高的烈焰。张大人的剑直刺嬴政心口,剑刃上的“吕”字印记在火光里泛着冷光——这把剑是吕不韦当年赐下的“少府造”,和酸枣密室里“吕先生”的佩剑一模一样。嬴政身边的侍卫长扑得太急,肩甲被剑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溅在龙椅的扶手上,红得刺眼。

“嬴政!你篡夺吕氏的天下,今日该还了!”张大人的吼声像破锣,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个拳头大的轰天雷,引线已经被他用牙咬出了火星。陈墨看得清楚,那轰天雷的外壳刻着细密的纹路,比之前莒城见到的更小、更精致,显然是吕不韦旧部改良过的,威力却可能更强。

“先生小心!”项伯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少年提着染血的剑,肩头的旧伤又崩开了血,刚从宫门外的混战里冲进来,一眼就瞥见张大人腰间的火光。陈墨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左手攥住张大人握雷的手腕,右手剑顺着对方的剑脊滑下,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这是当年项燕教他的“卸刃术”,如今竟用来对付吕不韦的旧部。

张大人的手腕被攥得发疼,轰天雷的引线“滋滋”烧着,离灯油燃起的火焰只有半尺。嬴政的侍卫们围了上来,却不敢动——怕一失手引爆轰天雷,把整个大殿炸塌。“放开!”张大人疯狂扭动,指甲抠进陈墨的手背,“吕公早就布好了局!咸阳宫里全是我们的人!你们逃不掉的!”

陈墨的指尖触到轰天雷外壳的纹路,突然想起酸枣密室里的震天雷图纸——那些纹路是“引火槽”,一旦遇热就会加速燃烧。他猛地将张大人的手腕往金砖上按,轰天雷的引线蹭过冰冷的金砖,火星顿时弱了些。“说!咸阳宫里的内援是谁?”陈墨的声音沉得像殿外的寒风,“还有石渠阁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张大人却只是冷笑,另一只手突然松开剑柄,朝着陈墨的脸抓来——他的指甲缝里藏着毒粉,是楚地特有的“见血封喉”。项伯看得快,一剑挑开他的手,剑刃划破了张大人的小臂,毒粉撒在金砖上,瞬间融成黑色的印记。“别跟他废话!”项伯的剑抵住张大人的胸口,“先生,先把轰天雷抢下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斯带着一队书府的小吏冲了进来——这些小吏手里没拿剑,却抱着一摞染血的竹简,是从张大人的书房里搜出来的。“陛下!陈墨!证据找到了!”李斯的官服沾着墨渍和血,显然是搜书府时遇到了抵抗,“这是张大人与吕不韦旧部的密信,还有伪造陈墨印章的印模!”

最上面的一卷竹简被血浸得发皱,上面的字迹是张大人的手笔,写着“石渠阁纵火后,嫁祸陈墨,借嬴政之手除之;田假已除,琅琊楚余部待令,伺机攻咸阳”。嬴政弯腰拿起竹简,手指攥得竹简发颤,抬头看向张大人时,眼神里的震惊已经变成了刺骨的寒意:“寡人待你不薄,你竟藏着这般狼子野心!”

张大人见密信被搜出,知道大势已去,突然猛地往陈墨的剑尖上撞——咽喉被划破的瞬间,他用尽最后力气将轰天雷往龙椅的方向扔去:“吕公……定能……复辟……”

“小心!”陈墨飞身扑过去,一脚将轰天雷踢向大殿角落的铜鼎。“轰隆”一声巨响,铜鼎被炸得翻倒,鼎里的沸水泼出来,浇灭了地上的火焰,金砖被炸出个浅坑,碎石溅得满殿都是。张大人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像是在盯着殿外的咸阳城。

嬴政扶着龙椅站起来,胸口还在起伏。他看向陈墨,眼神里带着愧疚:“陈墨,寡人错信奸人,险些……”

“陛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局面。”陈墨打断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宫门外的伪田假死士还在抵抗,石渠阁的火还没灭,还有张大人说的‘咸阳内援’,必须尽快查清。”

李斯立刻附和:“陈墨说得对。臣已经让人封锁了咸阳城的四门,禁止任何人进出;书府的小吏正在清点典籍,排查可疑人员;蒙毅将军的卫队已经往石渠阁去了,应该能控制住火势。”

项伯这时才喘过气,肩膀的血顺着胳膊流到剑柄上:“宫门外的死士已经差不多清理完了,只是他们手里也有改良过的轰天雷,炸伤了十几个弟兄。还有,那些死士的脸上都涂了‘易容膏’,洗去后发现……有几个是书府的吏员,还有两个是禁军的侍卫。”

“禁军里也有?”陈墨的眉头皱得更紧。张大人能在咸阳宫潜伏这么久,还能调动禁军侍卫,说明他的“内援”职位不低,甚至可能是接近嬴政的核心官员。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烧焦的布包:“陛下!陈大人!石渠阁那边传来消息,鲁先生带着学士们抢救典籍,从废墟里挖出了这个!”

陈墨接过布包,布面已经被烧得发黑,里面是半卷竹简——是“书同文”的核心方案,他之前亲手抄录的副本,上面还留着鲁先生的批注(“秦篆虽简,需兼顾六国字形,方利百姓接受”)。竹简的边缘被烧焦了,字迹却还清晰。“鲁先生怎么样了?”陈墨急忙问。

“鲁先生被横梁砸伤了腿,已经被抬去太医署了。”侍卫回道,“学士们还在抢救,蒙毅将军说,石渠阁的东阁保住了,里面的稷下学宫藏书大多完好,但西阁全烧了,里面的‘车同轨’图纸和部分秦律副本,都成了灰烬。”

陈墨的心沉了沉。西阁里不仅有“车同轨”的图纸,还有他整理的六国户籍副本——那是“书同文”“车同轨”推行的关键依据,现在烧了,又得重新整理,至少要耽误半年时间。而且,张大人选择烧西阁,显然是早有预谋,知道那里藏着大秦的根基机密。

“陛下,臣请求去石渠阁看看。”陈墨道,“一来清点损失,二来看看能不能从废墟里找到更多线索——张大人放火烧阁,说不定还留下了其他痕迹。”

嬴政点了点头:“准了。李斯,你陪陈墨一起去,务必查清此事。寡人留在宫里,彻查禁军和书府的人员,找出张大人的‘内援’。”

陈墨和李斯刚走出大殿,就看到宫道上挤满了禁军侍卫,正挨个儿排查过往的官员和吏员。蒙恬的弟弟蒙毅骑着马,从石渠阁方向赶来,甲胄上沾着烟灰:“陈大人!李斯大人!石渠阁的火灭得差不多了,但废墟里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你们快去看看!”

两人跟着蒙毅往石渠阁走,沿途的宫墙被熏得发黑,地上散落着烧焦的竹简碎片,有的还能看清上面的字(“齐之大篆,笔画繁复……”“赵之车轨,宽六尺……”),让人心疼。快到石渠阁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混合着松烟墨的气息——那是稷下学宫藏书特有的味道。

石渠阁的东阁还立着,门窗被熏黑,里面传来学士们的咳嗽声;西阁则成了一片废墟,横梁塌在地上,冒着青烟,几个侍卫正用铁钩拨开瓦砾,小心翼翼地清理。“你们看这里!”一个侍卫指着废墟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个黑色的铁盒,一半埋在瓦砾里,上面刻着吕不韦的标记(“吕”字绕着饕餮纹)。

陈墨走过去,用剑拨开瓦砾,将铁盒挖了出来。铁盒是青铜制的,上面没有锁,却焊死了,显然是怕被人轻易打开。“这盒子……和酸枣密室里的‘震天雷’铁盒很像。”李斯凑过来,指尖触到铁盒上的饕餮纹,“但更重,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蒙毅让人拿来铁锤,刚要砸开,陈墨突然拦住:“等等!别用铁锤!张大人的轰天雷是改良过的,这盒子里要是装着类似的东西,一砸就炸了。”他仔细观察铁盒的缝隙,发现侧面有个细小的凹槽——和他之前在莒城地道里看到的“吕”字令牌形状吻合。

陈墨从袖中掏出那枚吕字令牌(181章从钟离烈信使身上搜出的),插进凹槽里,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铁盒开了。里面没有轰天雷,只有一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竹简,和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吕氏宗令”四个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吕氏宗令?”李斯的脸色变了,“这是吕不韦当年统领吕氏宗族的令牌!张大人怎么会有这个?”

陈墨展开油布包裹的竹简,上面的字迹是吕不韦的亲笔(他早年在邯郸见过吕不韦的手札,认得那独特的“蚕头燕尾”笔法),写着:“吾虽去位,吕氏根基未动。咸阳之内,有‘三柱’(暗指三位潜伏的内援);六国之外,有‘余烬’(暗指楚、燕、齐的残余势力)。待时机成熟,以‘震天雷’毁咸阳,扶吕氏后嗣登基,复我吕氏天下。”

竹简的末尾,还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着三个地点:“宫城禁军署”“书府西院”“咸阳城西市”——显然是三位“内援”的藏身之地。陈墨的手指落在“宫城禁军署”上,心里一紧:禁军署是负责皇宫安保的核心部门,要是里面有吕不韦的内援,嬴政的安危就时刻受着威胁。

“必须立刻把这张地图交给陛下!”李斯急道,“禁军署的内援要是得知张大人败露,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对陛下不利!”

蒙毅立刻派了个亲信侍卫,快马加鞭往大殿送地图。陈墨则蹲在铁盒旁,继续翻找——他总觉得,吕不韦留下的铁盒里,不会只有竹简和玉牌。果然,在铁盒的底层,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火引”“药石”“引线长三尺”)。

“这是……震天雷的改进图纸!”陈墨的脸色骤变。图纸上的震天雷,比之前酸枣密室里的更大,引线更短,还标注着“可藏于砖石之内,遇震动即爆”——也就是说,这种震天雷可以伪装成宫墙的砖石,只要有人碰到,就会爆炸。要是咸阳宫里藏着这种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李斯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吕不韦竟然留下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张大人肯定已经按照图纸造了不少,藏在咸阳宫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禁军侍卫骑着马,从宫门外疾驰而来,嘴里大喊着:“急报!咸阳城西市发现叛乱者!打着‘吕氏复辟’的旗号,正在冲击市门,还扔了轰天雷!”

陈墨和李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西市是地图上标注的三个地点之一,显然是第三位内援发动了叛乱。而且,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显然是收到了张大人败露的消息,想趁乱制造混乱,掩护另外两位内援(禁军署、书府西院)逃跑。

“蒙毅将军,你立刻带一队骑兵去西市,镇压叛乱,别让他们扩散!”陈墨下令道,“记住,别硬拼,他们手里有轰天雷,先疏散百姓,再慢慢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