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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莒城智退田氏兵 咸阳暗构陷贤谋(1 / 2)

淄水的浪头拍打着码头的青石板,溅起的水花混着血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陈墨握着剑,看着远处地平线上越来越近的尘土——胶东郡的田氏旧部到了,一万多人的队伍,像条灰黑色的巨蟒,正朝着莒城蠕动。王贲勒住马,甲胄上的血渍还没干透,声音沉得像淄水底的石头:“他们的前锋已经到了城外三里,看样子是想趁我们刚平定叛乱,立足未稳,一举拿下莒城。”

陈墨的目光扫过宫墙外的临时防线——赵虎带着二十个侍卫,用盾牌搭起了一道矮墙,后面站着十几个刚放下兵器的六国旧部,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扔掉的锄头。“不能硬拼。”他指尖叩了叩剑柄,“这些人里,大多是被田假煽动的百姓,真正愿意为田氏卖命的,不过是几百个亲信。我们要是杀了百姓,就中了吕不韦旧部的计,正好给他们‘大秦残暴’的借口。”

“那怎么办?”王贲皱起眉,“他们人多,我们的主力还在清理莒城残余的叛乱者,能调动的只有一千前锋骑兵。”

陈墨低头看了眼鲁先生递来的莒城地图,手指落在“淄水渡”的位置——那里是胶东郡旧部必经之路,渡口窄,只能容两匹马并行,是个设伏的好地方。“你带五百骑兵,绕到淄水渡上游,把上游的水闸打开,等他们的队伍走到渡口中间,就放水冲乱阵型。”他抬头看向项伯,“你带三百骑兵,伪装成田假的人,去渡口迎接他们,就说‘田将军在莒城老宫等着,让他们尽快渡河’,把他们引到渡口中间。”

“那先生你呢?”项伯攥紧缰绳,掌心的焦痕还在渗血。

“我带剩下的人,在宫墙上竖起田建的令牌,再让鲁先生和那些放下兵器的旧部喊话,告诉他们田假的阴谋,瓦解他们的军心。”陈墨拍了拍项伯的肩膀,“记住,别伤百姓,只抓田氏的亲信。”

项伯和王贲立刻领命,翻身上马,朝着淄水渡的方向疾驰而去。陈墨转身走进老宫,鲁先生正抱着鲁小童,在正殿里安抚其他学士家眷。“鲁先生,有件事要拜托你。”陈墨递过田建的令牌,“你带着这令牌,和那些放下兵器的旧部,站在宫墙上喊话,告诉胶东郡的人,田假勾结吕不韦旧部,想炸了老宫,让他们当替死鬼,而田建已经归降大秦,大秦会保他们平安。”

鲁先生接过令牌,指尖有些颤抖,却用力点了点头:“老朽明白。为了小童,为了齐地的百姓,老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看清田假的真面目。”

陈墨走到宫墙前,赵虎正指挥侍卫加固防线。他顺着墙垛往下看,只见胶东郡的队伍越来越近,最前面的是几个骑着马的将领,手里举着“田”字旗,旗帜上还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迹。“来了。”赵虎低声道,“项公子和王将军应该已经到淄水渡了。”

陈墨点点头,示意鲁先生可以开始了。鲁先生站上宫墙,手里举着田建的令牌,声音虽然苍老,却格外洪亮:“胶东郡的乡亲们!我是稷下学宫的鲁先生!田假是个骗子!他勾结吕不韦旧部,想炸了莒城老宫,把你们都当成替死鬼!田建大王已经归降大秦,大秦承诺,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就减免齐地三年赋税,保你们安居乐业!”

宫墙外的胶东郡队伍顿了顿,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就在这时,一个骑着马的将领大喊:“别信他!这是大秦的奸计!他们杀了我们的国王,烧了我们的宗庙,现在又想骗我们放下兵器!兄弟们,跟我冲,拿下莒城,为国王报仇!”

将领说完,就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宫墙冲来。陈墨立刻下令:“放箭!只射马,别射人!”侍卫们搭弓射箭,箭矢纷纷射向马腿,冲在最前面的几匹马惨叫着倒下,将领们摔在地上,被后面的人踩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是项伯和王贲得手了!淄水渡的水闸被打开,浑浊的河水顺着河道冲下来,正好淹到正在渡河的胶东郡队伍,马蹄陷在泥里,人挤人,乱成一团。项伯带着伪装成田假手下的骑兵,在混乱中大喊:“田将军说了,先渡河的有赏!快冲啊!”

这一喊,本就混乱的队伍更乱了,后面的人拼命往前挤,前面的人被河水冲得站不稳,不少人掉进水里,挣扎着喊救命。陈墨趁机让鲁先生继续喊话:“乡亲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田假根本不管你们的死活!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大秦就派船救你们!”

越来越多的胶东郡士兵放下了兵器,朝着宫墙的方向跑来。那个带头冲锋的将领见势不妙,想带着亲信逃跑,却被王贲的骑兵拦住。“放下兵器!”王贲的马刀架在将领的脖子上,“再动就杀了你!”

将领脸色惨白,乖乖放下兵器,被士兵们押了下去。到了正午时分,胶东郡的一万旧部,除了几百个田氏亲信被逮捕,其余的都放下了兵器,有的跟着秦军去清理莒城的废墟,有的则等着秦军派船送他们回家。

陈墨站在宫墙上,看着刚从田氏亲信身上搜出的布包:“陈大人,你看这个。”布包里是半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琅琊”的位置,旁边还写着“楚余部”三个字——显然是田假的计划,他要去琅琊联络楚国的残余势力,继续对抗大秦。

“琅琊……”陈墨的眉头皱了起来。楚国灭亡后,项燕的旧部有一部分逃到了琅琊,虽然一直没动静,但若是和田假勾结起来,肯定会给大秦带来新的麻烦。“王将军,”陈墨转身对王贲道,“麻烦你派一队骑兵,去琅琊方向追查田假的下落,务必不能让他和楚国旧部汇合。”

“好。”王贲立刻吩咐下去,“我会让他们尽快出发,有消息立刻回报。”

就在这时,一个骑兵匆匆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封染血的密信:“陈大人!项公子派来的人!说咸阳出事了!”

陈墨心里一紧,接过密信。密信是项伯写的,字迹潦草,还沾着血:“先生,回咸阳路上遇截杀,死士是张大人派来的,身上有吕字标记。石渠阁已冒烟,李斯大人正救火,张大人假意协助,似欲嫁祸。速回咸阳!”

“张大人!”陈墨的脸色骤变。他想起183章里发现的“书府令”令牌,想起假玉玺上的“吕”字,还有密信里提到的“石渠阁纵火嫁祸”——张大人这是要趁他不在咸阳,毁掉典籍,再把罪名推到他和李斯身上!

“我必须立刻回咸阳。”陈墨对王贲道,“莒城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安抚好百姓,追查田假的下落,还有,把那些被逮捕的田氏亲信仔细审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吕不韦旧部的线索。”

“你放心。”王贲点了点头,“我会派一队精锐骑兵护送你,路上小心。”

陈墨谢过王贲,转身走进老宫,和鲁先生、学士家眷们告别。鲁小童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问:“先生,你还会回来吗?咸阳的字,真的和齐国一样吗?”

陈墨蹲下身,摸了摸小童的头:“会的,先生会回来的。咸阳的字,以后会和齐国的字一样,天下的人,都能用一种字写信,不用再担心看不懂了。”

小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松开了他的衣角。陈墨站起身,跟着护送的骑兵,朝着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陈墨一直在想项伯的密信。张大人是李斯最信任的副手,掌管书府多年,手里握着大秦的律法、图纸、户籍等机密,若是他真的勾结吕不韦旧部,后果不堪设想。石渠阁里的典籍,不仅有稷下学宫迁来的藏书,还有他多年来整理的“书同文”“车同轨”方案,若是被烧毁,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快到函谷关时,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一队死士,手里拿着长剑和匕首,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项伯遇到的截杀者一模一样。“保护大人!”护送的骑兵队长大喊一声,立刻拔出剑,挡在陈墨面前。

死士们二话不说,朝着陈墨扑来。陈墨拔出剑,和骑兵们一起迎战。死士的武功很高,招式狠辣,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陈墨注意到,他们手里的匕首上,都刻着一个“吕”字,和酸枣密室里的匕首一模一样——是吕不韦的旧部无疑。

“你们是谁派来的?”陈墨一边格挡,一边大喊。死士们却不说话,只是疯狂地进攻。就在这时,一个死士趁着陈墨不注意,朝着他的后背刺来。骑兵队长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陈墨,自己却被匕首刺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队长!”陈墨大喊着,一剑刺穿了那个死士的胸膛。死士倒在地上,临死前,从怀里掉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书府”两个字,是张大人的令牌!

“果然是张大人派来的!”陈墨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知道,张大人是想在他回咸阳之前,把他杀了,这样就没人能揭穿他的阴谋了。

经过一番激战,死士们终于被全部消灭。陈墨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清楚,这只是张大人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他。

护送的骑兵队长包扎好伤口,对陈墨道:“大人,前面就是函谷关了,过了函谷关,就离咸阳不远了。张大人的人肯定还会再来截杀,我们得加快速度。”

陈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和骑兵们一起,朝着函谷关疾驰而去。

过了函谷关,离咸阳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陈墨看到,路边的驿站里,贴着“书同文”的布告,不少百姓正围在布告前,指着上面的秦篆,小声议论着。一个老农拿着布告,对身边的人说:“这字真好认,以后给远方的儿子写信,再也不用担心他看不懂了。”

看到这一幕,陈墨的心里暖了些。他想起自己当年在长平之战后,立下“止杀”的誓言,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不用再受战乱之苦。现在,“书同文”“车同轨”的政策正在慢慢推行,百姓们也在逐渐接受,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