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派!”李冰挥剑斩断机关网上的绳索,看见岩石上刻着李斯的“廷”字徽记。陈墨扶起惊魂未定的孩童,看见老祭司正用蜀语咒骂,语句间竟夹杂着秦歌的韵律。
是夜,陈墨在工棚里改良“秦赵醋燃”法,阿禾忽然推门而入,发间的玉簪换成了羌族的银饰:“铁血派买通了蜀地的‘猎头族’,今晚要突袭工地。”她展开羊皮地图,上面用代郡密语标着猎头族的埋伏点,“他们的毒箭上涂着蛊毒,见血封喉。”
陈墨摸出袖中的磁石吸铁石,那是从代郡矿井带出的宝物:“通知墨者矩子,在工棚周围埋下磁石阵。猎头族的铁箭遇磁必偏。”他指了指案上的《蜀地巫蛊考》,“再让羌族巫师用艾草烟熏,破解蛊毒。”
子时三刻,月光如霜。陈墨站在宝瓶口崖顶,看见猎头族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他举起代郡铜镜,月光经镜面折射,在崖壁上投出巨大的玄鸟阴影。羌族巫师同时吹响骨哨,声音凄厉如夜枭。
“玄鸟降世!”猎头族首领惊呼,手中的毒箭掉在地上,竟被磁石阵吸得乱转。墨者矩子的机关弩从暗处射出,箭头绑着秦歌竹简,竹简散开,竟是用蛊毒解法写成的歌词。
“放下屠刀,共修水利!”陈墨的声音混着骨哨与秦歌,在山谷间回荡。猎头族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捡起竹简,认出上面的蜀地符号:“是蛊毒解法……他们真的想救我们?”
陈墨趁机上前,解开衣襟露出胎记:“我流着古蜀与秦赵的血,今日不杀你们,只问一句——是要继续杀人,还是要学治水?”
首领的刀“当啷”落地,跪在陈墨面前:“愿听玄鸟使者差遣!”
黎明时分,宝瓶口的岩石在“秦赵醋燃”法下终于松动。陈墨指挥民夫用代郡滑轮组吊起巨石,当岩石完全移开时,岷江的水如银练般涌入宝瓶口,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通水了!”李冰的欢呼声中,陈墨看见老祭司将古蜀水神像沉入岷江,换成了刻有秦篆与蜀文的新碑,碑额刻着“秦蜀永济”。羌族孩童们在岸边跳起秦歌与蜀舞结合的“通川舞”,手中挥舞的不再是牦牛尾,而是秦地的红绸。
是夜,陈墨在《蜀水经》中记下:“庄襄王元年秋,宝瓶口成,江水入成都平原。是日,猎头族弃刀治水,羌族与秦人共饮岷江。老祭司毁旧神像,立新碑,碑阴刻‘止杀’二字,用赵国墨、蜀地朱。”竹简末端,他画下铁血派毒箭被磁石吸住的场景,旁边注:“铁血如铁,文明如磁,非.destroy 之,乃引之。”
窗外,岷江的涛声传来,混着新的秦歌号子。陈墨摸了摸胸前的胎记,忽然想起吕不韦的话:“文明的胜利,不在战场上,在人心的缝隙里。”他知道,宝瓶口的开通不仅是水利的胜利,更是文明的胜利——当铁血派的刀刃遇到文明的磁石,终将转向更有价值的方向。
这一夜,他梦见都江堰的水患彻底根治,蜀地的稻田里,秦粟与蜀稻并肩生长,微风吹过,掀起一片金黄的波浪,那是铁血与文明共同灌溉的丰收。
【第二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