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的第一条法则!”
——“永远不要相信上位者突如其来的恩赐!”
“尤其是——当你被当成刀使的时候!”
“收手!现在!立刻!马上!”
陈舒婷的话说完,白江波的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寂。
几个手,大嫂陈舒婷的这番话浇灭了大半,眼神里也充满了惊疑不定。
白江波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老婆陈舒婷的话,直接挑破了他被利益和仇恨蒙蔽的理智思维。
陈泰的算计、徐江的疯狂、警察的追捕…
这些冰冷的现实画面,瞬间挤走了他宰了徐江、吞并白金瀚,成为京海唯一大佬的幻想!
然而…
“够了!!”
白江波猛地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露,一把拉开了挡在面前的陈舒婷。
一双眼神里,只剩下偏执的疯狂。
“舒婷!”
“你说的这些,都对!”
“我知道,你这不是危言耸听!”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徐江儿子徐雷那笔账,他已经算在了我的头上。”
“再加上前尘旧怨,我们俩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知道,你打心里看不起我白江波!”
“当年嫁给我,无非也就是觉得我好拿捏罢了。”
“觉得我白江波永远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沙场混混!”
“一切都要对你言听计从!”
“这些年,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尽量顺着你!”
“可是这一次——不行!”
“即便我得不到白金瀚,即便我可能是要掉到坑里。”
“可是现在,干掉徐江的机会就在眼前!”
“老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
白江波伸手拽开了陈舒婷。
“老婆,你让开!”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拦着!”
“我也要亲手宰了徐江!”
“兄弟们,开车!走!!!”
平日里笑容春风和煦,看似唯唯诺诺的白江波,此刻却仿佛性情大变,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
带着同样被刺激得凶性大发的手下,撞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陈舒婷被拉得一个踉跄,甚至是伸手扶住门框,方才站稳身体。
她望着绝尘而去的众人,俏脸一片煞白。
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中深深的绝望和冰冷。
她太了解自己的便宜丈夫白江波了!
那点可怜的野心和自尊,被老江湖老爹陈泰精准地撩拨、放大!
最终——变成了现在致命的毒药。
想到这里,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冰冷的泪珠无声滑落。
“白江波…你这是…自寻死路…”
“一日夫妻,百日恩!”
“毕竟夫妻一场,这些年你对我和孩子,又是有求必应、关心体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是我陈舒婷!”
“只可惜…唉!”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
城西,废弃渔港破败仓库深处。
徐江蜷缩着身子,躲在一堆破旧的渔网杂物后面。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海徐爷,徐总,此刻就如同一只惶惶不可终日的过街老鼠。
虽然赵立冬已经答应了帮自己的忙,可是在自己安全离开京海之前,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
此刻的徐江,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候自己还在道上亲力亲为、大杀四方的时候。
一双佛陀般的大招风耳朵,警惕地竖着,似乎在努力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此外,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但扳手头上依旧锋利的扳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而在他藏身地的不远处,疯驴子冯大壮则像一条壁虎一样,紧紧贴在仓库高处一个断裂的通风管道旁。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眼神可以四周环顾,没有死角。
正死死地,盯着仓库唯一那扇,塌了一半儿的入口大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由远及近地声音。
“老大…”
疯驴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凶戾。
“外面…有动静!”
“听着动静而…至少好几辆车!”
“嗯?停了!”
“人不少!”
徐江闻言,浑浊的眼珠子猛地一缩!
难道,是警察?
祁同伟追来了?
不!不可能!
肯定不是警察!
警察才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呢!
那会是谁呢?!
陈泰的人?
还是…赵立冬派来的?!
又或者是…
绝望和暴戾,瞬间点燃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
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发出绝境中看破生死的决绝低吼:“艹!”
“不管了!”
“驴子…抄家伙!”
“准备…拼命!!”
一边说着,徐江一边猛地将手中的带着锈迹的扳手,攥得更紧了。
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眼中燃烧起不顾一切的疯狂:“哼哼!”
“一个个的,都想要老子的命?”
“老子就算死!也要崩掉他们满嘴牙!拉几个垫背的!!”
然而,徐江的话刚说完。
一旁的疯驴子,却开口了!
“老大,你先走!”
“这儿!”
“有我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