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坐镇团部,不断接收着各方传来的消息,调整着部署。
他深知,被动躲避只能暂时保全,必须在运动中寻找战机,哪怕是小规模的出击,也要让鬼子付出代价,才能挫其锐气。
丁伟命令二营、三营在掩护群众转移后,不必集中,而是以连排为单位,占据通往赵家裕外围的几处险要高地,构筑简易工事,准备进行节节抵抗和侧击骚扰。
处理完这些紧急军务,丁伟派人叫来了团里负责后勤和修械所的负责人,一位姓李的老师傅。
李师傅年近五十,参军前在太原兵工厂干过多年,是团里难得的“技术权威”。
“李师傅,坐。”
丁伟招呼他坐下,状似随意地问道,
“咱们团里,现在修复一支膛线磨平的步枪,困难大不大?”
李师傅叹了口气,摇着头:
“团长,难啊!
主要是缺家伙事儿,更缺好钢材。
一般的铁匠铺,打点马掌、锄头还行,修枪管?
尤其是拉膛线,那得有好钢,有专门的工具。
咱们现在,最多也就是把打弯的枪管校直,或者给撞针淬淬火,再复杂的,就抓瞎了。
好多枪就是因为枪管出了问题,只能拆了当零件用,可惜了啊!”
丁伟心中了然说道:
“我最近听到个风声,说杨村那边,有个张铁匠,手艺不一般,好像懂点特别的炼铁法子。
你去探探底。
看看他用的家伙、打的铁器成色如何,看看他炼制的钢材强度够不够,能不能用。”
李师傅眼睛一亮:
“有这等能人?
团长,要是真能找到会摆弄好钢的匠人,那对咱们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立马就去!”
“一定要谨慎。”
丁伟再次叮嘱道,
“现在风声紧,鬼子又要来扫荡,一切以安全为重。”
五天后,鬼子的报复性扫荡如期而至。
两个中队的日军,加上部分伪军,沿着几条主要道路,气势汹汹地扑向赵家裕。
然而,他们很快就领教了八路军为他们准备的“见面礼”。
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是在赵家裕,而是在通往赵家裕的山路上。
地雷、绊发雷、手榴弹设置的诡雷,让鬼子的先头部队寸步难行,不时有士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冷枪从密林深处、岩石后面冷不丁地射出,专打军官和机枪手。
准备好的滚木礌石从山坡上轰然落下,虽然造成的直接伤亡有限,却极大地迟滞了日军的行进速度,迫使他们的队形更加分散,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当日军主力终于疲惫不堪地抵达赵家裕时,面对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村庄。
村内水井被填埋,灶台被破坏,找不到一粒粮食,也抓不到一个百姓。
带队的日军中队长气得暴跳如雷,命令部队分散搜索。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占据外围有利地形的二营、三营部队的冷枪冷炮,以及神出鬼没的一营小分队从侧翼、后方的不断袭扰。
日军想要追击,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找不到八路军的主力;
想要固守空村,又不断遭受损失,士气日渐低落。
丁伟站在远离赵家裕的一处山顶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动向。
情报的精准,让他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他冷静地下达着一道道命令,调动部队不断变换位置,像牛皮糖一样黏着鬼子,消耗着他们的精力和弹药。
“告诉张大彪,一营可以再大胆一点,晚上摸掉他们几个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