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接过苹果派，“爸信你。”
夜幕像块柔软的黑丝绒，温柔地覆盖了将军府。我和雪儿躺在床榻上，她的右腿轻轻搭在我腿上，像小时候养伤时那样。她忽然转过身，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替她掖了掖被角，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你那天抱我的力气是不是比平时大，怕一松手我又不见了？”
抱着你往回走的时候，我把你搂得特别紧，生怕一松手你就没了。你那么小个人，在我怀里轻得像片羽毛，可我却觉得抱着全世界，不敢有半点松懈。
“是，”我握紧她的手，“怕你像梦一样飞走，只能使劲抱着，感受你在我怀里的温度，才敢确定这不是梦。”
雪儿往我怀里蹭了蹭：“第二个，我养伤时你给我讲故事，是不是故意挑‘勇敢小孩’的故事哄我？”
你总问“爸，我是不是不勇敢”，我就找了好多“小孩受伤后更勇敢”的故事讲给你听。看着你眼里的光一点点亮起来，说“我也要像他们一样”，我就知道我的雪儿回来了。
“是，”我笑了，“想让你知道，摔一跤不算什么，敢爬起来才是真勇敢。我闺女本来就是最勇敢的。”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你后来再野外驻训，是不是会提前在帐篷里备着苹果？”
从那以后，不管驻训多艰苦，我都让亲兵备一袋子苹果。看到苹果，就像看到你在身边，心里踏实。有次分给士兵，他们还笑“将军怎么总带着苹果”。
“是，”我望着帐顶的云纹，“备着苹果，就像备着念想。想着你在家等我，就有劲儿把活儿干好，早点回去见你。”
雪儿的指尖在我胸口画着苹果的形状：“第四个，你啃那个苹果的时候，是不是边吃边在心里说‘对不起’？”
咬下第一口苹果时，眼泪掉在上面，心里全是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好你，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罪，更对不起让你小小的年纪就想着疼我。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跟你说对不起，也跟自己说。那时候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之后晚上再睡觉，是不是会习惯性摸一下我在不在身边？”
直到现在，我夜里醒了还会下意识摸一下你在不在。摸到你温热的身子，听到你均匀的呼吸，才能安心睡回去。这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摸到你在，心里才踏实。就像船找到了锚，再大的风浪都不怕。”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爸……谢谢你一直这么疼我……”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衣服。这丫头，总是把坚强给别人，把柔软留给我。
“傻雪儿，”我轻声说，“爸不疼你疼谁。”
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右腿还搭在我腿上，像只安稳的小猫。我抱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指尖划过她的发顶。那年打着石膏的小小身影，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可在我心里，她永远是那个需要我呵护的小丫头。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恬静的睡颜。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晓眉，你看，咱们的雪儿长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依赖我。我会一直守着她，护着她，让她这辈子都能安安稳稳地吃着最红的苹果，再也不用受当年的苦。
第二天一早，群里的消息又热闹起来。那些知道往事的老兵和亲友，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刷屏。
【灵珑】：（发了个“哭到打鸣”的表情包，配文“将军居然把野苹果树移栽回家了！偷偷给主人多加苹果丁也太暖了！那句‘摸到你在才踏实’，直接把我哭晕过去！这父女俩的感情，比苹果还甜！”）
【天海】：（发了个“持枪伫立”的表情包，配文“元帅年幼时的纯孝，与将军细腻的守护，构成了岁月里最温暖的画卷。那颗苹果，是童心的馈赠；那份习惯，是父爱的沉淀。”）
【雪剑】：（发了个“冰蓝凝光”的表情包，配文“冰蓝剑能感应到将军回忆往事时的温情，以及元帅提及养伤时的释然。那些伤痛早已结痂，只留下彼此眼底的牵挂，愈发深沉。”）
【黑九龙】：（发了个“崆峒印发光”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记录下将军提及‘备苹果’时的气息变化，带着淡淡的暖意，可见那小小的苹果，早已成为父女间无声的约定。”）
【鸦祖】：（发了个“寒鸦低鸣”的表情包，配文“寒鸦每年都能看到将军府那棵野苹果树结果，红得像火。听说元帅常坐在树下看书，将军就陪在旁边削苹果，那画面，比画儿还美。”）
【血瞳】：（发了个“血色柔光”的表情包，配文“血族最懂习惯里的深情。将军夜里摸一摸的动作，藏着十年如一日的牵挂。这份无需言说的在意，比任何誓言都动人。”）
【老兵王】：（发了个“抹眼泪”的表情包，配文“当年我跟着将军移栽那棵树，看他亲自扶着树苗，跟伺候祖宗似的。后来看小姐在树下学走路，将军蹲在旁边张开双臂等着，那眼神，软得能化出水。”）
【张将军】：（发了个“老泪纵横”的表情包，配文“青木啊……你对雪儿这心，比山还沉……晓眉要是看到你们父女俩现在这样，肯定笑得合不拢嘴。这苹果，甜！这日子，更甜！”）
【黄小桃】：（发了个“递纸巾”的表情包，配文“看一次哭一次！将军给小元帅挠痒的样子肯定特别温柔！移栽苹果树的心意太戳人了！希望他们永远这么好，永远有吃不完的红苹果！”）
【阿福】：（发了张画，画中是将军给养伤的小元帅喂粥的温柔，移栽苹果树的小心，如今父女在苹果树下相依的温情，背景是满树红果，配文“苹果丁里藏着偏爱，树影里立着守护，岁月里的相拥，是最绵长的告白。”）愿乔夫人安息，看这对父女，早已把日子过成了最甜的模样。
我放下手机，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雪儿，她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像小时候攥着我的衣角那样安稳。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眉眼。
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我在心里说：我的雪儿，以后每一个秋天，爸都陪你摘最红的苹果，给你做最甜的苹果粥。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我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真好啊。有她在，每一天都像浸在蜜里，甜得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