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塔下层的“旧数据枢纽”，在辰时的电磁灰光里泛着冷寂的淡铅色。0.21Sv\/h的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形态——既不是传输隧道的淡铜链状，也不是安全屋的淡铜絮状，而是蜂巢状的淡铅色结晶，每个蜂巢孔里都裹着细碎的淡蓝数据残片，颗颗嵌在枢纽中央的旧文明服务器阵列上，与服务器缝隙里渗出的暗紫数据液交织，在地面投下带着蜂巢阴影的光斑，像铺在废墟里的数字陷阱。
周明半跪在最内侧的服务器前，深蓝色技术官制服的袖口沾着淡铅结晶的粉末，指尖在服务器的旧文明按键上快速跳动，屏幕上正滚动着“自我解构程序密钥”的传输进度条：85%、86%、87%。他的怀里紧紧揣着个巴掌大的星核钢盒，里面装着密钥的物理备份——块刻着二进制纹路的淡蓝晶片，是昨夜用最后一块星核泉心石碎片锻造的，只要将晶片插入核心舱的解构接口，再配合林野的青铜刀能量，就能启动最终程序。
“还有13%。”周明的声音比服务器的嗡鸣还低，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数据液里，泛起细密的蓝泡。他的右手边放着台改装的“信号屏蔽仪”，屏幕上的干扰频率正稳定在7.9Ghz，刚好能挡住赵衡的常规数据探测，可就在进度条跳到90%时，屏蔽仪突然发出“滋啦”的异响，屏幕瞬间跳出“高强度追踪信号入侵”的红色警告，频率曲线像被撕裂般剧烈波动。
“是‘数据追踪犬’。”苏晴的声音从通讯藤里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她的感知顺着枢纽延伸，辐射绘图本屏幕上弹出三只机械生物的轮廓——形似猎犬，机身覆盖着淡灰的防辐射装甲，头部的传感器泛着刺目的红光，嘴里叼着能熔断数据的“离子齿”，“赵衡派了三只！离枢纽还有两分钟，它们能追踪0.0001Sv\/h的数据能量，屏蔽仪挡不住！”
周明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在按键上更快地跳动，进度条疯狂飙升：92%、94%、96%。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核心权限卡，却想起卡已经交给林野转移，现在唯一的武器只有口袋里的“高频脉冲器”——个巴掌大的旧文明装置，能释放一次高强度脉冲，瘫痪半径五米内的电子设备，却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林野快到了！”苏晴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在枢纽西侧的废弃通道里，正用青铜刀劈砍拦截的机械兵，最多一分钟就能到！你再撑一下！”
进度条跳到99%时，枢纽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三只数据追踪犬瞬间扑了进来，传感器的红光扫过服务器阵列，精准锁定周明的位置。最前面的追踪犬猛地跃起，离子齿对着服务器的传输接口咬去——那里正传输着最后1%的密钥数据，一旦被咬断，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别碰它！”周明猛地起身，将高频脉冲器砸向追踪犬，淡蓝的脉冲波瞬间炸开，追踪犬的传感器瞬间冒烟，跌落在地抽搐。可剩下两只已经扑到近前，一只咬住周明的右臂，尖锐的离子齿刺破制服，在他的小臂上留下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紫的血液混着数据液滴在地上；另一只则用机械爪按住周明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服务器上，传感器的红光直射他的脸。
“周明工程师。”追踪犬的电子音带着赵衡特有的冷硬，“主上有令，交出自我解构程序密钥，可留全尸。否则，就让你和这些服务器一起，变成数据灰烬。”
周明的小臂传来钻心的疼，却死死咬着牙，左手悄悄将星核钢盒塞进服务器的暗格——这是他三年前改装服务器时留的隐藏空间，位置在最内侧的散热口旁，被蜂巢结晶完全挡住，除非拆解服务器，否则根本找不到。他的目光扫过地面的光斑，看到苏晴的感知波正顺着暗格边缘延伸，知道她已经捕捉到钢盒的位置，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密钥？”周明的嘴角勾起抹冷笑，尽管疼得额头冷汗直流，眼神却依旧坚定，“赵衡想要，自己来拿。可惜，他永远拿不到了。”
就在这时，枢纽西侧传来青铜刀劈砍金属的脆响，林野的声音带着愤怒：“放开他！”他握着青铜刀冲进来，刀身映着淡铅结晶的冷光，刃口对着按住周明的追踪犬狠狠劈下，“当”的一声脆响，追踪犬的机械爪被劈断，暗紫的机油顺着断口流出。
剩下的追踪犬立刻调转方向，对着林野扑去，离子齿泛着淡红的光。林野侧身躲开，青铜刀再次劈出，却被追踪犬灵活避开——这些机械生物比普通机械兵更敏捷，专门针对近战者。周明趁机想挣脱，却被刚爬起来的第一只追踪犬再次按住，离子齿抵在他的咽喉处：“再动，就杀了他！”
林野的动作瞬间僵住，青铜刀停在半空，目光死死盯着追踪犬的离子齿，又看向周明小臂的伤口——暗紫的血液还在流，伤口边缘已经开始泛黑，显然是离子齿的辐射毒素在扩散。“别伤害他！”林野的声音带着妥协，“密钥在我身上，放了他，我给你们。”
周明猛地瞪大眼睛，对着林野大喊：“别信他们！赵衡要的是密钥，拿到后我们都会死！”他的身体剧烈挣扎，却被追踪犬按得更紧，离子齿在咽喉处划出道血痕，淡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主上只要密钥。”追踪犬的电子音没有起伏，机械爪松开周明的肩膀，却依旧用离子齿抵着他的咽喉，“让林野把密钥放在地上，退后十米。否则，立刻处决。”
林野的右手紧紧握着青铜刀，左手慢慢伸向怀里——那里根本没有密钥，却不能让周明送死。他的余光扫过服务器的暗格方向，看到苏晴的感知波已经裹住星核钢盒，阿木的探根藤正顺着服务器的散热口往里钻，显然是想悄悄取走钢盒。
“我放密钥，你们先放他。”林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迟缓，左手在怀里摸索着，“密钥在星核钢盒里，我得慢慢拿，别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