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塔底层技术舱的电子设备在深夜泛着冷蓝的光,0.12Sv\/h的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像细碎的冰粒,粘在周明维修用的星核钢扳手上。他半蹲在掠夺核心的能量传输线旁,深蓝色作战服的袖口沾着淡绿的腐蚀能量残留,指尖捏着扳手,看似在紧固松动的螺栓,眼角的余光却悄悄扫过控制台——那里的三盏指示灯,正按“蓝-绿-红”的顺序,以三秒一次的频率缓慢闪烁,这是他和林野约定的“安全信号”,也是今晚传递关键信息的第一步。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监工的声音从技术舱门口传来,纤维鞭的倒刺扫过金属架,发出刺耳的“哗啦”声。那是赵衡派来盯着周明的嫡系,名叫黑疤,左脸一道深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手里的探测器始终对着周明的后背,“核心传输线要是出问题,你女儿就别想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周明的手没停,螺栓在扳手的转动下发出“咔嗒”的轻响,声音不大,却刚好盖过他调整指示灯电流的细微杂音:“回禀大人,传输线的星核钢接口有点锈死,得慢慢拧,万一拧断了,修复要更久。”他的声音压得平稳,听不出丝毫异常,只有握着扳手的指节,因刻意控制力度而微微泛白——刚才调整指示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带电的接口,一阵刺痛顺着纹路蔓延,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黑疤不耐烦地走进来,探测器的红光扫过控制台,却没在意那三盏按规律闪烁的灯——在他眼里,这些电子设备的指示灯本就时常乱闪,不值一提。他的靴底踩过满地的工具零件,停在周明身后:“给你半小时,修不好就去给母巢喂纤维虫!”说完,便靠在金属架上,掏出块干硬的星核糖,大口嚼着,视线却没离开周明的动作。
周明的指尖在螺栓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第二个信号,告诉藏在技术舱暗门后的林野,监工的注意力暂时被食物吸引。他缓缓直起身,假装活动发酸的腰,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工具架:最上层的三把螺丝刀,本该按“一字-十字-内六角”的顺序摆放,此刻却被他悄悄调整为“十字-内六角-一字”,柄尾都朝向暗门的方向,这是在提示“暗门后的通道安全,可沿工具指向的路线前进”。
躲在暗门后的林野,青铜刀的刀鞘轻抵冰冷的星核钢壁,刀身映着控制台的冷蓝光。他紧盯着周明的每一个动作,从指示灯的闪烁到螺丝刀的摆放,指尖在掌心快速记下信号:蓝绿红闪烁=安全,螺丝刀反向=通道安全。旁边的陈静,探测仪的屏幕上正捕捉到一段微弱的电磁波动,频率与周明控制器的频率一致,波动曲线呈现“三段式”,与指示灯的闪烁规律完全吻合,显然是周明故意释放的,用来验证信号的真实性。
“信号没问题。”陈静的声音压得比呼吸还轻,半变异的手指在屏幕上画出波动曲线,青紫色鳞片因专注而贴紧皮肤,“他在通过电磁波动同步指示灯信号,避免我们误判。”她顿了顿,调出探测器里的技术舱地图,在工具架对应的位置画了个圈,“螺丝刀指向的通道,应该是通往顶层核心舱侧室的备用路线,之前苏晴的感知没发现,周明肯定是最近才找到的。”
苏晴抱着绘图本蹲在暗门内侧,后颈的纤维痕迹亮得柔和,不像之前那样紧绷。她的感知穿透暗门的缝隙,能“看到”周明后背的汗湿痕迹,也能“看到”他藏在作战服内侧的控制器——那上面的屏幕,正显示着一行只有她能感知到的淡蓝小字:“小雅的看守机械兵,每五分钟会转头检查侧室门,间隙有十秒空白期”。这是周明利用纤维痕迹的共鸣,专门传递给她的信息,只有具备感知能力的人才能捕捉到。
“周明在帮我们确认救小雅的时机!”苏晴的指尖在绘图本上快速标注,屏幕上弹出侧室的三维模型,机械兵的巡逻路线旁,用红笔标出“十秒空白期”的时间段,“他还调整了控制器的频率,和我的纤维痕迹产生共鸣,这样就算监工的探测器扫到,也只会以为是设备的正常干扰。”
阿木蹲在暗门最外侧,绿色的植物化纹路在小臂上缓缓流动,与技术舱外的逆能苔形成微弱的能量连接。他突然用手语比划起来,指尖指向技术舱的通风口——逆能苔的叶片,正按“卷-展-卷”的规律变化,每一次变化间隔五秒,这是周明通过通风口的气流,传递给植物的“能量信号”:卷=有危险,展=安全,现在的规律是“展-展-卷”,意味着“当前安全,三分钟后监工会去检查通风口,需提前撤离暗门”。
零抱着“穹顶秘录”,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苏明手绘的“信号传递”草图,眼底映着通风口的方向:“苏明先生写过,周明最擅长‘多线信号传递’,能用设备、工具、甚至植物同步传递信息,避免单一信号被发现。”她抬头看向林野,“现在三个信号都指向‘当前安全,可接收关键信息’,我们得趁这三分钟,让周明把增幅器的激活密码和核心舱的防御调整告诉我们。”
林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边缘磨旧的青铜片——这是苏明留下的启明基地通行牌,也是传递信息的媒介。他将青铜片从暗门的缝隙塞进去,刚好落在周明脚边的工具堆里。周明的脚轻轻碰了碰青铜片,趁着弯腰捡工具的动作,将它攥在手心,指尖快速划过片上的纹路——那里刻着“激活密码?防御调整?”的简易符号,是零根据秘录设计的暗号。
周明直起身时,青铜片已经藏进了作战服的内侧口袋。他假装去控制台调取维修日志,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弹出的日志内容看似是“核心传输线维修记录”,实则在每一行的末尾,都藏着一个极小的星核符号:“Δ(5)、○(3)、□(7)”——这是增幅器的激活密码“537”,用苏明当年设计的符号密码表示,只有零能看懂。
“大人,维修日志调出来了,您要不要过目?”周明故意将屏幕转向黑疤,趁黑疤凑过来的瞬间,指尖在控制台的隐蔽按钮上按了两下——金属架最下层的一个星核钢盒,盖子悄悄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芯片上的淡蓝光斑,正按“一长两短”的节奏闪烁,这是在提示“核心舱的防御调整:西侧机械兵增加一台,东侧过载阀旁新增纤维传感器”。
黑疤扫了眼日志,没发现异常,挥挥手:“不用看了,赶紧修,别耍花样!”他的注意力又回到手里的星核糖上,咬得“咯吱”响,完全没注意到金属盒里的芯片,更没发现周明按按钮时,控制台指示灯的闪烁频率悄悄变快,从三秒一次变成两秒一次——这是“信息已传递,准备撤离”的信号。
周明的手再次落在螺栓上,这次却故意拧错了方向,螺栓发出“咔嗒”的打滑声。他“哎呀”一声,装作失手,扳手掉在地上,滚到黑疤脚边:“大人,对不住,手滑了。”趁黑疤弯腰捡扳手的瞬间,他快速将青铜片从口袋里掏出,按原路径塞回暗门缝隙,片上已经多了几个新的符号:“537(密码)、西+1(机械兵)、东传感(纤维传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