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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下层劳工的麻木状态(1 / 2)

星核塔底层的矿洞通道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0.13Sv\/h的辐射让空气中悬浮的星核结晶泛着冷调的银蓝,落在劳工们佝偻的背上,像层洗不掉的霜。林野半蹲在通道拐角的锈蚀矿车后,身上的粗麻劳工服满是补丁,肘部和膝盖处磨得发亮,是李伯按赵衡下层劳工的样式特意做的——布料里混了红锈粉,还故意撕破两处,露出里面沾着矿尘的皮肤,连指尖都涂了层淡褐的矿泥,伪装成长期挖矿的痕迹。他的青铜刀被裹在麻布下,藏在矿车的夹层里,刀身的冷光被矿尘掩盖,只有握着刀鞘的指尖,因压抑的氛围而微微发紧。

“别抬头,跟着前面的人走。”陈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半变异鳞片被厚厚的矿泥盖住,青紫色完全隐在暗色调里。她手里攥着个破旧的矿镐,镐头的尖刃已经磨平,边缘卷着锈,和其他劳工的工具一模一样,“劳工们都低着头,说话会被巡逻兵打,我们也别出声。”

苏晴跟在最后,怀里的“零件盒”(绘图本)裹了三层矿布,外面缝着块生锈的机甲铁皮,看起来像装矿样的盒子。她的感知顺着通道延伸,绘图本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淡灰点——是劳工的生命信号,每一个都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信号间几乎没有波动,像设定好的程序:“他们的情绪……没有起伏。”苏晴的声音压得极低,后颈的纤维痕迹亮得发颤,“感知不到愤怒,也没有希望,只有麻木,像被抽走了魂。”

通道尽头的“劳工营”是片用废弃矿木搭的棚子,棚顶漏着光,星核结晶的冷光透过破洞洒进来,落在满地的矿渣上。三十多个劳工挤在棚子下,有的靠在矿木上发呆,有的机械地擦拭着破旧的矿镐,还有的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只有矿车轱辘的“吱呀”声在营地里回荡,像根绷紧的弦。

阿木蹲在棚子边缘,绿色的植物化纹路在小臂上缓缓流动,几乎与矿木的颜色融为一体。他用手语比划着,指尖指向一个靠在矿车旁的老劳工:那老人的手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疤,应该是长期挖矿留下的;他的动作比其他人更慢,擦矿镐时只会重复“左-右-左”的动作,连镐头歪了都没察觉——这是长期机械劳动导致的肌肉记忆,已经失去了自主判断。

零抱着块破旧的麻布(里面裹着“穹顶秘录”),混在劳工中间,目光扫过每个劳工的脖颈:“他们都戴着‘控魂项圈’。”零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指尖轻轻碰了碰旁边年轻劳工的项圈,项圈泛着淡红的光,上面刻着赵衡的标记,“苏明先生的秘录里写过,这种项圈能释放微弱的纤维毒素,长期佩戴会摧毁神经,让人失去情绪和反抗意识,只能服从命令。”

“开工了!磨磨蹭蹭的都给老子起来!”

一阵粗暴的呵斥声打破了营地的死寂,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监工提着纤维鞭走过来,鞭子上的倒刺沾着矿渣,在冷光下泛着凶光。劳工们像被按下开关的木偶,齐刷刷地站起来,没有动作快的,也没有动作慢的,连弯腰拿矿镐的角度都几乎一致。林野跟着人群站起来,故意让动作慢半拍,立刻被监工的鞭子抽在背上,“啪”的一声脆响,粗麻衣服瞬间被抽破,矿泥混着血丝渗出来。

“慢什么慢!新来的也敢偷懒?”监工的靴子踩在林野的矿镐上,刀尖般的鞋头抵着他的膝盖,“再慢一步,就把你扔进纤维母巢当养料!”

林野低下头,声音故意放得沙哑,带着点恐惧:“俺……俺知道了,不敢了。”他的指尖悄悄攥紧,指甲陷进掌心——不是为了自己的疼,是为了旁边那个被鞭子抽了也没反应的老劳工,老人只是机械地往前走,背上的血痕叠着旧疤,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矿洞的开采区比通道更压抑,头顶的矿顶时不时落下碎石,星核结晶的光只能照亮身前两米的范围。劳工们分成五组,每组围着一个矿坑,重复着“挥镐-挖矿-装矿”的动作,挥镐的力度、频率完全相同,像复制粘贴的影子。林野被分到老劳工那组,老人的矿镐每挥一次,就会发出“咚”的闷响,矿渣掉进矿车的声音也分毫不差,连呼吸都保持着固定的节奏。

“他们……连呼吸都被训练过。”苏晴的声音从通讯藤里传来,她的感知覆盖着整个开采区,“每个劳工的呼吸频率都是12次\/分钟,和挥镐的节奏完全同步,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项圈长期控制的结果。”

陈静的探测仪对准一个劳工的项圈,屏幕上弹出“神经毒素浓度30%”的提示:“毒素已经侵蚀了神经中枢,他们现在连基本的自主思考都做不到,只能按项圈的指令行动。”她顿了顿,调出项圈的频率数据,“控制频率2.5Ghz,和之前的机械巡逻兵不同,这个频率专门针对生物神经,我的探测仪只能暂时干扰,不能彻底解除。”

阿木在矿坑边缘种了株“醒神苔”,淡绿的苔藓悄悄释放着微量的提神物质。当苔藓的气息飘到老劳工身边时,老人挥镐的动作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像风中的火星。阿木立刻用手语示意林野:苔藓能暂时压制毒素,让劳工恢复片刻清醒,但只能维持三分钟,得抓紧时间问话。

林野趁机靠近老劳工,声音压得极低:“老叔,你知道……纤维母巢在哪吗?”

老劳工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风箱:“深……深处……”他的眼神又开始涣散,醒神苔的效果在消退,“母巢……喂……劳工……不听话……就扔进去……”

“赵衡……要干什么?”林野赶紧追问,指尖碰了碰老人的项圈。

“建……建塔……”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挥镐的动作恢复了机械,“星核塔……要吸……吸全村的能量……”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彻底空洞,又变成了那个只会重复动作的木偶。

就在这时,开采区的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林野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劳工突然扔掉矿镐,试图冲向通道,却被监工的纤维鞭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监工的项圈控制器“咔嗒”一声按下,年轻劳工的项圈瞬间变红,他抱着脖子在地上翻滚,脸上的青筋暴起,却发不出完整的喊声,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还敢反抗?”监工的鞭子狠狠抽在年轻劳工身上,“让你看看反抗的下场!”他对着通讯器喊,“把这小子拖去母巢,给其他的提个醒!”

两个巡逻兵很快赶来,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年轻劳工往深处走。劳工们依旧在机械地挥镐,没有一个人抬头,甚至没有一个人放慢动作,仿佛地上的惨叫和自己无关,只有林野能看到,有个劳工的矿镐微微歪了一下,指尖的矿泥簌簌落下——那是唯一的情绪波动,却快得像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