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锐的指尖即将触到按钮的瞬间,陈静抱着个金属冷藏箱冲出楼梯口,阿正紧随其后,少年的胳膊上缠着根断裂的腐蚀纤维,正冒着蓝黑色的烟。“找到了!”陈静的星核石吊坠在冷藏箱上划出蓝光,“血清还能用!”
铁鸦小队的纤维发射器在这时开始齐射,银灰色的丝缕像暴雨般覆盖了信号塔。林野的青铜刀与苏锐的步枪同时开火,蓝绿色的光弧与穿甲弹织成道屏障,暂时阻挡了纤维的攻势。“阿正,启动焚烧装置!”
少年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颤抖着按下按钮,医疗站地下的燃烧弹引信同时亮起红光,像条在地面游走的火龙。影卫的腐蚀纤维突然疯狂收缩,蓝黑色的丝缕顺着管道退回地下室,显然是感知到了危险。
“撤!”林野拽起陈静,苏锐扛起阿正,四人顺着信号塔的紧急滑梯滑下。当他们落在医疗站的后院时,第一团火焰已经从门诊楼的窗口窜出,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暗红色的辐射雾,将空气烤得滚烫。
铁鸦小队的全地形车撞破院墙冲进来时,医疗站的主楼已经被火焰吞噬。腐蚀纤维与燃烧弹的火焰相遇,爆发出蓝黑色的浓烟,像朵盛开的毒花。影卫的黑色身影在火海中挣扎,黑曜石面具在高温下炸裂,露出
“走!”林野的青铜刀劈开追来的纤维,蓝绿色的光芒在浓烟中像颗跳动的心脏。他回头望去,只见冷藏箱的金属外壳在火光中泛着微光——那是苏明留下的最后希望,也是他们从这场焚烧中抢出的唯一战利品。
铁鸦小队的队长“鸦”站在燃烧的院墙外,银灰色的铠甲在火光中映出狰狞的轮廓。他的能量刃指向林野等人撤离的方向,却没有下令追击——医疗站的火焰已经形成辐射火旋风,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会被瞬间烧成灰烬。
“他们跑不远。”鸦的声音经过头盔过滤,带着种非人的嘶哑,纤维发射器的管口还残留着蓝黑色的烟,“血清需要低温保存,红锈林里只有一处旧时代的冷库,他们一定会去那里。”
医疗站的屋顶在这时轰然坍塌,火焰裹挟着燃烧的纤维冲天而起,在辐射晨雾中形成道橘红色的光柱,像支燃烧的巨烛。林野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红锈林的边缘,只有陈静怀中的冷藏箱,还在颠簸中发出微弱的嗡鸣——那是反共生血清在低温装置保护下的最后搏动。
苏锐的左臂在撤离中开始剧烈疼痛,腐蚀纤维的蓝黑色已经蔓延到肘关节。他用战术刀将块烧红的星核石碎片按在伤口上,皮肉烧焦的臭味与泽中异草的苦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种诡异的气息。“下次再接到这种破指令,我第一个把发令的人扔进火里。”
林野的青铜刀在前方劈开挡路的荆棘,蓝绿色的光芒让周围的纤维纷纷退缩。“发令的人或许就在红锈林里。”他的声音在浓烟中显得格外清晰,“苏晴的感知说,这附近有守卷人的秘密电台,指令很可能是从那里发出的。”
陈静突然停下脚步,星核石吊坠在冷藏箱上剧烈发烫。她打开箱盖,里面的反共生血清在颠簸中洒出少许,落在地上的蓝黑色纤维上,银灰色的丝缕瞬间就蜷缩成球,像被撒了盐的蜗牛。“它真的有效。”女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苏明成功了,他研制出了能对抗纤维的血清。”
阿正的绘图本在这时自动接收了条新消息,屏幕上只有简单的坐标,没有署名,没有解释。少年的手指在坐标上一点,红锈林的三维模型立刻展开,标记点恰好是处被纤维覆盖的山谷——与苏晴标注的“守卷人电台”位置完全吻合。
“是他们发来的。”阿正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后颈的纤维痕迹在血清的微弱影响下,颜色淡了些许,“他们知道我们拿到了血清,在给我们指路。”
林野望着医疗站方向那道冲天的火柱,青铜刀的刀刃映出跳动的火光。他知道,焚烧医疗站的指令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更庞大计划的开始。那些躲在暗处发出指令的人,那些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的秘密,还有怀中这管脆弱的血清,终将在红锈林的深处汇聚成新的风暴。
苏锐的步枪突然指向山谷的方向,穿甲弹带着星核石粉末射穿片晃动的纤维帘。“不管是谁在指路,都得先过了我这关。”他的左臂虽然还在渗血,眼神却比火焰更烈,“再敢发这种送死的指令,我就把他们的电台也烧了。”
红锈林的风卷着燃烧的灰烬掠过四人的头顶,像场黑色的雪。医疗站的火光在身后渐渐暗淡,但那份焚烧的决绝与牺牲,已经像烙印般刻进每个人的骨血里。他们抱着仅存的希望,朝着未知的山谷前进,脚下的路被灰烬覆盖,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疼痛却坚定。
山谷深处的电台天线在辐射雾中若隐若现,顶端的守卷人星枢符还在微微发亮,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而在更远的地方,铁鸦小队的全地形车正碾过灰烬,银灰色的铠甲在雾中闪烁,像群追逐火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