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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夜枭啼·密道惊闻先帝泣1(1 / 2)

乱葬岗的夜,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混杂着血肉腐烂和泥土腥臊的恶臭,足以溺毙任何误入此地的生机。寒鸦立在枯骨上,发出沙哑的啼鸣,绿油油的鬼火在残肢断骸间飘荡,是这死寂世界里唯一“活跃”的光。

冷焰是在这种极致的污秽与死寂中,重新“活”过来的。

意识先于身体苏醒,如同从万丈冰渊底部艰难上浮。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寒鸦的喙啄食腐肉的“咄咄”声,风吹过空洞骷髅的呜咽声,远处野狗为争夺食物发出的低吼厮打声……交织成一首毛骨悚然的死亡协奏曲。

紧接着,是触觉。身下是凹凸不平、粘腻冰冷的“地面”,无需看也知道是层层叠压的尸骸。彻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几乎要冻僵她刚刚开始复苏的血液。但比寒冷更难以忍受的,是全身骨骼肌肉被“离魂散”药力摧残后的剧痛和酸软,仿佛被巨石碾过,每一寸都在叫嚣。

她尝试动弹手指,回应她的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和极度的无力。解药正在发挥作用,但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她必须忍耐,像蛰伏在冻土下的虫,等待春雷。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她闭着眼,全力运转内力,引导着那丝微弱的暖流在近乎凝固的经脉中艰难穿行,加速药力化开,驱散四肢百骸的僵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野狗的厮打声渐渐逼近,她甚至能闻到那浓烈的腥臊口气和喉咙里发出的威胁低咆。有冰冷湿润的鼻子在她脸颊、脖颈处嗅闻,带着审视“食物”的贪婪。

危机迫在眉睫!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冷焰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几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饥饿绿光的眼睛,和滴着黏稠口涎的獠牙!

“滚!”她嘶声喝道,声音干涩沙哑得不像人声,却带着一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戾气。

同时,她积攒起恢复不多的力气,手臂猛地一挥!

那几条饿犬被这突如其来的“诈尸”和戾气惊得后退几步,龇牙低吼,一时不敢上前,但绿油油的眼睛仍死死盯着她,不肯离去。

冷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月光偶尔透过浓云缝隙洒下,映照出这片人间地狱的轮廓——尸骸堆积如山,破席烂草随处可见,一些刚被丢弃的尸体上甚至还有未褪尽的体温,吸引着更多的食腐生物。

她现在是真正的“已死之人”,一个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孤魂野鬼”。萧绝的人,太后的眼线,或许还在暗中监视。她不能在此久留。

咬紧牙关,忍受着浑身散架般的剧痛,她挣扎着爬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未恢复的肌肉和骨骼,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与污秽粘在一起,冰冷刺骨。

她撕下身上已经脏污不堪的外袍一角,勉强包扎好颈侧那个细微却致命的针孔(虽然解药化解了大部分“封喉针”的剧毒,但伤口依旧存在),又从一个刚死不久、衣衫稍算完整的乞丐尸体上,扒下一件散发着恶臭的破烂棉袄套在自己身上,再将满脸的污血和泥垢抹得更均匀些。

此刻的她,头发蓬乱,面容肮脏,衣衫褴褛,浑身恶臭,与这乱葬岗融为一体,任谁看了,都只会以为是个侥幸未死、神志不清的流浪乞丐。

她需要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尽快恢复体力,并思考下一步行动。福忠……按照计划,他应该会在确认安全后,在约定地点与她汇合。但那个地方在城内,她现在这副模样,根本无法通过城门盘查。

必须先找个地方藏身,熬过今晚。

她记得,被扔上板车时,虽然意识模糊,但凭借过人的方向感和对京城周边的了解,她大致判断出这处乱葬岗的位置——位于京城西郊,靠近一片废弃的砖窑和乱石坡。

那里,或许有可以容身的角落。

她拄着一根从尸堆里捡来的粗树枝当拐杖,一步一瘸,踉跄着朝着记忆中砖窑的方向挪去。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千斤重镣。夜风凛冽,吹在她被冷汗浸透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身后,那几条饿犬不甘心地尾随了一段距离,最终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死气与新生的复杂气息震慑,悻悻然退回了尸堆深处。

跌跌撞撞,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咬牙爬起。当她终于看到那片在月光下呈现出惨白色的废弃砖窑轮廓时,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砖窑早已荒废多年,窑体坍塌大半,周围杂草丛生。她找到一个相对完整、背风的窑洞,警惕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认没有野兽盘踞后,才费力地钻了进去。

窑洞内空间不大,弥漫着尘土和霉菌的味道,但至少能遮风,也比外面温暖些许。她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窑壁,大口喘息着,胸腔如同破风箱般起伏。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她立刻开始检查自身状况。内力恢复了约三成,身体依旧酸痛,但至少能够自由活动了。颈侧的伤口传来隐隐刺痛,提醒着她不久前那场生死一线的刺杀。

太后……“封喉针”……

冷焰眼中寒光闪烁。这笔账,她记下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与福忠取得联系,获取食物、清水和更有效的伤药。同时,她需要了解王府和宫里的最新动向。萧绝是否完全相信了她的“死亡”?太后那边又有什么反应?

她从贴身的内袋中,摸出那枚用油纸包裹的、极小份的备份“离魂散”和解药成分。幸好,这些东西还在。她又摸了摸袖口内层,那枚染血的淬毒瓷片也依旧稳稳地缝在那里。

这是她复仇的火种,只要它们还在,希望就在。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夜猫踏过碎石的脚步声!

冷焰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悄无声息地挪到窑洞口阴影处,指尖扣住了那枚淬毒瓷片。是萧绝的追兵?还是太后的灭口之人?亦或是……这乱葬岗附近游荡的流民匪类?

脚步声在窑洞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然后,一个压得极低、带着试探的苍老声音响起:

「……公主?是您吗?」

是福忠!

冷焰心头一松,但警惕未消。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透过缝隙仔细向外观察。月光下,那道佝偻熟悉的身影,正紧张地四下张望,手里还提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确认无误后,冷焰才压低声音回应:「忠伯,是我。」

福忠闻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钻了进来,看到靠坐在窑壁、虽然狼狈但眼神清亮的冷焰,老眼瞬间湿润,就要跪下:「公主!您……您真的……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忠伯快起,」冷焰虚扶了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没人跟踪吧?」

「老奴按您之前的吩咐,在乱葬岗附近潜伏,看到您醒来离开,才悄悄跟上来。一路都很小心,确认无人跟踪。」福忠语速很快,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冷焰,「公主,这是干净的衣物、清水、干粮和一些金疮药。您快换上,吃点东西。」

冷焰没有推辞,接过包袱,迅速喝了几口水,又掰了一块硬邦邦的饼子塞进嘴里,艰难地咀嚼吞咽下去。干涸的喉咙和空瘪的胃袋得到滋润,她感觉力气又恢复了一些。

她一边换下那身恶臭的乞丐装,穿上福忠带来的、同样是粗布但干净许多的衣物,一边问道:「王府和宫里情况如何?」

福忠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兴奋:「乱了!王府那边,王爷震怒,虽然表面信了您是死于‘封喉针’,但暗地里派了不少人监视乱葬岗和出入京城的通道。太医署那边也被他借着彻查‘封喉针’来源的名义,清洗了一遍,好几个太后安插的人被拔掉了。」

「太后那边呢?」冷焰系好衣带,动作利落。

「太后自然是撇清关系,还假惺惺地派人慰问王爷,说必定严查凶手。但老奴在宫里的眼线说,慈宁宫摔碎了不少瓷器,那位‘影魅’回去后,就再没出现过,怕是……凶多吉少了。」福忠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王爷和太后之间这层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只是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冷焰冷笑一声:「意料之中。两条毒蛇互相猜忌,咬起来是迟早的事。」她换好衣服,将脏污的头发随意挽起,用一块布巾包住,虽然依旧面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已恢复了七八分往日的冷静。

「公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老奴在城南有一处远房侄子留下的废弃老屋,还算隐蔽,不如先去那里暂避?」福忠建议道。

冷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窑洞外漆黑的夜空:「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绝和太后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尸体也丢出了城,他们的注意力会放在城外和对方身上。此刻,王府内部,反而是戒备可能最松懈的时候。」

福忠一惊:「公主,您还想回王府?!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不是回去做王妃,」冷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再……给他们留点‘礼物’。」

她看向福忠,眼神灼灼:「忠伯,你之前提过,王府西南角那处堆放杂物的废弃柴房,似乎有些古怪?」

福忠愣了一下,回忆道:「是,那柴房年久失修,平时很少有人去。但老奴有一次夜里路过,似乎听到过地下有异常的响动,像是……水流声?可那附近并没有水井。老奴当时只当是老鼠打洞,没敢细查。」

「水流声……」冷焰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或许,那不是老鼠打洞。忠伯,你还记得,你曾说我母妃……惠妃娘娘,当年在宫里时,最喜欢在寝殿附近引活水造景吗?」

福忠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公主,您是说……那柴房

「只是猜测。」冷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但已能发力的手脚,「但值得一探。萧绝的书房密室把守森严,难以潜入。若这柴房之下真有密道,或许能通向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萧绝的寝殿,或者,藏着更多秘密的所在。」

她需要情报,需要筹码。萧绝的弱点,太后的把柄,先帝时期的隐秘……这些,都可能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如今她“死”了,正好可以化身暗影,在敌人的心脏地带肆意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