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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血色抉择 蛊噬之叛(2 / 2)

然而,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侧后方的灌木丛中闪出!正是去而复返的冷焰!

她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年长战士转身的瞬间,她的淬毒瓷片已经如同毒蛇信子,直取对方持刀的手腕!

年长战士也是经验丰富之辈,仓促间挥刀格挡!

「铛!」瓷片与弯刀碰撞,发出脆响。

但冷焰这一击只是虚招!在对方格挡的瞬间,她身体一矮,如同泥鳅般贴近,左手并指如剑,蕴含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内力,狠狠点向对方腰间的软麻穴!

「噗!」年长战士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动作瞬间迟缓!

就是这瞬间的迟缓,决定了生死!

冷焰的瓷片没有丝毫停留,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抹过了他的脖颈!

「嗬……」年长战士捂着喷血的喉咙,不甘地倒下,眼中还残留着惊愕。他至死都不明白,这个明明受了重伤、应该虚弱不堪的女人,为何还有如此可怕的速度和精准度。

冷焰解决掉两个看守,微微喘息着,肋下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刚刚换上的南疆外衣。她走到被捆缚的墨尘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墨尘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愧疚、恐惧、绝望,还有一丝乞求。

「……对……不起……」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

冷焰没有说话,只是用瓷片挑断了他身上的树藤。

身体获得自由,墨尘却因为腿伤和虚弱,直接瘫倒在地。他看着冷焰不断渗血的肋下和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的悔恨更甚。

「是……是‘同心蛊’……月姬……她操控了我……」他试图解释,声音带着颤抖。

冷焰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让墨尘愣住。

「但背叛,就是背叛。」冷焰蹲下身,目光平视着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理由,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墨尘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我现在不杀你,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你还有用。」冷焰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告诉我,如何才能彻底摆脱‘同心蛊’的控制?或者,杀了月姬,子蛊会不会失效?」

墨尘苦涩地摇了摇头:「‘同心蛊’一旦种下,几乎无解……除非母蛊宿主自愿解除,或者……宿主死亡。但母蛊宿主死亡,子蛊也会跟着疯狂反噬,吞噬宿主的生机……同样是死路一条……这是同生共死的蛊……」

「几乎无解?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冷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迟疑。

墨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传说……‘葬神渊’深处,有一种‘断魂草’,能斩断一切蛊虫与宿主的联系……但那只存在于部落最古老的禁忌传说中,没人见过,也没人敢去尝试……那里是真正的死地……」

断魂草?冷焰记下了这个名字。又一个必须去葬神渊的理由。

「月姬为什么要抓我?因为‘凤焱玺’?」她换了个问题。

「……是。‘凤焱玺’是南疆失落已久的圣物之一……传说中与‘葬神渊’的秘密有关……月姬一直在寻找它……她通过‘同心蛊’,可能感应到了你身上圣物的气息……所以下令必须抓到你……」

果然如此。冷焰摸了摸怀中沉寂的玉玺,心情沉重。怀璧其罪。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冷焰看着墨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岩刚很快会发现这里的状况。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没有我,你逃不掉,最终只会被月姬抓回去,生不如死。而没有你指路,我想安全抵达葬神渊,难度也会大增。」

墨尘沉默,他知道冷焰说的是事实。

「所以,我们不妨再做一次交易。」冷焰的声音带着蛊惑,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带你离开,帮你寻找‘断魂草’解除‘同心蛊’。而你,需要毫无保留地为我指路,提供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南疆、葬神渊和月姬的信息。并且,以你体内‘同心蛊’的反噬起誓,若再有任何背叛之举,即刻蛊发身亡,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誓言,对于信奉蛊神的南疆人来说,极为恶毒和严重。

墨尘身体剧震,抬头看着冷焰。她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已经看透了他所有的侥幸和犹豫。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要么抓住这根危险的救命稻草,要么在这里等待未知的、必然悲惨的命运。

挣扎了片刻,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他咬了咬牙,举起完好的左手,按在自己心口(子蛊所在的位置),用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南疆语,低沉而郑重地念诵了一段誓言。

冷焰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那股庄重和决绝的意味。

「很好。」冷焰点了点头,撕下死去南疆战士衣袍的下摆,迅速而专业地为自己重新包扎肋下的伤口,又帮墨尘处理了一下腿上的箭伤。「能走吗?」

墨尘尝试着站起来,但右腿根本无法受力,疼得他冷汗直冒。

冷焰皱了皱眉,看了看地形,又听了听下游方向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喧哗声——岩刚他们似乎意识到上当,正在折返。

「来不及了。」冷焰当机立断,目光投向旁边汹涌澎湃的地下河,「我们走水路!」

「水路?!」墨尘脸色一变,「这河水湍急,暗礁遍布,而且冰冷刺骨,我们都有伤……」

「留在岸上,必死无疑。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冷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想被抓住折磨至死,就跟我跳!」

说完,她不再理会墨尘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忍着周身剧痛,率先纵身跃入了墨绿色的、奔流不息的河水中!

「噗通!」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她包裹,强大的水流拉扯着她的身体,伤口遇水,更是痛彻心扉。她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顺着水流的方向,奋力向着对岸的方向游去——根据地图和墨尘之前模糊的指向,葬神渊在西边,需要过河。

墨尘看着冷焰消失在水面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传来追兵声音的下游方向,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最终化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他拖着伤腿,爬到河边,眼睛一闭,也跟着跳了下去!

「噗通!」

冰冷的河水让他瞬间窒息,腿上的伤口如同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浮出水面,但水流太急,裹挟着他向下游冲去。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但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是冷焰!她并没有独自逃离,而是在水中稳住了身形,回头拉了他一把!

「憋住气!顺着水流!找机会靠岸!」冷焰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一句,然后松开手,继续奋力向前游去。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在如此湍急的河水中,带着一个重伤员,谁都活不了。能否活下去,看各自的造化。

墨尘心中五味杂陈,有感激,有惭愧,更多的是一种绝境中迸发的求生欲。他学着冷焰的样子,尽量减少阻力,顺着水流漂浮,同时拼命划动双臂,试图靠近西岸。

岩刚带着人赶回上游看守点时,只看到两具手下的尸体和被割断的树藤,以及河面上那两个逐渐远去、在激流中沉浮的黑点。

「妈的!让他们跑了!跳河了!」岩刚气得暴跳如雷,一刀砍在旁边的树上,「追!沿着河岸往下游追!他们受了重伤,跑不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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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把钝刀,切割着冷焰的皮肤和伤口。水流的力量超乎想象,她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落叶,被随意抛掷、翻滚。好几次撞上水下的暗礁,痛得她几乎昏厥,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憋住一口气。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浑浊冰冷的河水,肺部火辣辣地疼。视线开始模糊,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甘心!大仇未报!胤朝的江山还未颠覆!萧绝还好好地坐在龙椅上!她怎么能死在这蛮荒之地!

一股狠劲从心底升起,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精神一振!她看准前方河道一个拐弯处,那里水流相对平缓,岸边垂着茂密的藤蔓。

就是那里!

她用尽最后力气,向着那个方向拼命游去!

近了!更近了!

她伸出手,抓住了几根垂落的藤蔓!但藤蔓湿滑,水流还在拉扯着她!

「呃!」她闷哼一声,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藤蔓,指甲因为用力而翻起,鲜血淋漓,但她浑然不觉疼痛!双脚拼命蹬水,借助藤蔓的力量,一点一点,艰难地向着河岸靠近!

终于,她的膝盖触碰到了岸边湿滑的泥地!

她手脚并用,如同濒死的爬行动物,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冰冷的河水中拖了出来,瘫倒在满是碎石的岸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量的河水,夹杂着血丝。

她还活着。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刺痛的清醒。她躺在那里,望着被高大树冠切割成碎片的、灰蒙蒙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动也不想动。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检查自己的状况。肋下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将衣物浸透,与其他伤口混合在一起,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内力依旧空空如也,身体冷得发抖。

她挣扎着爬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陌生的河岸,植被更加茂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墨尘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水流冲到了下游,还是已经葬身河底。

现在,她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孤独,重伤,疲惫,身处未知的险境。

但她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为这一次次的绝境考验,变得更加凝练和坚定。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西边。葬神渊在西边。

她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料,重新紧紧包扎好伤口,又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充当拐杖。然后,她迈开脚步,一瘸一拐,却坚定不移地,向着那片传说中有去无回的死亡禁地,一步步走去。

身影孤独而倔强,渐渐消失在浓密而诡异的森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