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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账本暗影·杀机骤临(1 / 2)

那一声「住手!」来得突兀而尖锐,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药库里沉闷压抑的空气。

冷焰——此刻仍是老态龙钟的「孙思邈」——悬在半空的手猛地一僵,随即极其自然地转向,仿佛原本就是要拂去旁边抽屉上的灰尘一般。她颤巍巍地转过身,浑浊的老眼里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被打扰的茫然和些许「高人」被冒犯的不悦。

来人是一位身着七品医官服色、面相精瘦、留着三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快步走近,眼神锐利如钩,先是警惕地扫了一眼那个标着「火蟾衣」的抽屉,随后目光便紧紧钉在冷焰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厉色。

「孙先生是吧?」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问意味,「此格药材乃王府特供,珍贵无比,且有特殊用途,王爷严令,非特定之人,不得擅动!你想做什么?!」

冷焰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被误解的惶惑和委屈,她拄着拐杖,微微欠身,声音沙哑而带着老迈的喘息:「呃…这位大人…老朽、老朽只是见这抽屉似有积尘,想…想拂拭一下…绝无他意,绝无他意啊…」她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连连摆动,显得十分无辜。

那山羊胡医官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撇出一丝讥诮:「拂拭?孙先生倒是好兴致!这药库里成千上万个抽屉,先生偏偏‘拂拭’到这最紧要的一格?」他逼近一步,眼神更加咄咄逼人,「王爷虽允你查阅医案,可没许你碰这些不该碰的东西!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气氛瞬间绷紧。远处原本不怎么在意这边动静的几个药吏和那位老医官,也纷纷投来好奇和警惕的目光。守在门口的王管事似乎也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朝内望了一眼,但并未立刻进来。

冷焰心头电转。硬扛否认绝非上策,反而会加重怀疑。必须给出一个合情合理、且能迎合对方某种心理的解释。

她脸上立刻堆起更加谦卑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些,压低声音道:「大人明鉴!老朽…老朽实在是一时糊涂,见猎心喜,求药若渴啊!」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朽毕生钻研医道,尤其对各种奇珍药材…实在是难以自持。方才…方才闻到一丝极淡极奇特的药香,似燥非燥,似寒非寒,醇厚无比,竟是老朽平生所未闻!这香味似乎就源于此处…这才…这才一时失态,想凑近观瞧一番,绝无窥探王府机密之心啊!还请大人恕罪!恕罪!」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方面,她确实对「火蟾衣」的药性极其好奇且志在必得;假的方面,自然是她的动机和那所谓的「奇香」。但这番说辞,恰恰迎合了一个「药痴」的人设——对罕见药材有着超乎常人的狂热和敏感,以至于暂时忘却了规矩和风险。

那山羊胡医官闻言,脸上的厉色稍稍减缓,但警惕并未完全消除。他狐疑地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也想捕捉那所谓的「奇香」,自然是无功而返。他冷哼一声:「奇香?哼,我看你是老眼昏花,鼻子也不灵光了!这里哪有什么奇特香味?尽是寻常药气!」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冷焰连忙点头哈腰,「定是老朽连日劳累,嗅觉出了差错…人老了,不中用了…让大人见笑了…」她适时地表现出颓丧和老迈之态。

山羊胡医官见她这副模样,又想到王爷似乎对此人尚有几分「看重」,倒也不好过于苛责,只是厉声警告道:「孙先生,记住你的本分!王爷让你查疫病根源,你就好好去查那些陈年旧案!这些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若是再敢逾越…」他话语未尽,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不敢不敢!绝不敢再逾越!」冷焰连连保证,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哼!」山羊胡医官又冷冷瞥了她一眼,这才拂袖转身,对远处那位老医官扬声道,「王老,看紧些!莫要让闲杂人等扰了药库清净!」

那姓王的老医官连忙躬身应了一声。

山羊胡医官这才迈着官步,趾高气扬地走了。

经此一闹,冷焰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直接接触「火蟾衣」了,而且必然会被更加严密地监视。她心中暗恨,却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急切,继续扮演她的「药痴」角色,在那堆积如山的医案卷宗里「苦苦钻研」。

时间在浓重的药味和纸墨陈旧的气息中缓缓流逝。她看得极慢,极其「投入」,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扼腕叹息,时而「恍然大悟」地拍一下大腿,引得远处的药吏和王老医官不时投来怪异又略带鄙夷的目光。

然而,无人知晓,在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之下,大脑正以惊人的速度运转着。她过目不忘的能力此刻发挥到极致,每一份医案,每一个病例,每一张药方,都被她飞速地扫描、记忆、分析、归类。她不仅在寻找可能与疫情、与各种毒物相关的线索,更在暗中梳理着太医署的人员构成、药材流向、甚至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异常记录。

日落西山,药库内光线渐渐暗淡下来。

王管事走了进来,语气依旧平淡:「孙先生,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冷焰这才仿佛大梦初醒般,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一卷医案,揉了揉「酸涩」的老眼,颤巍巍起身:「哦…哦…天色已晚了啊…老朽真是…真是看得入迷了,竟忘了时辰…」

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在王管事的「护送」下,慢慢走出太医署,回到了那座偏僻的小院。

接下来的两日,皆是如此。白天,她在药库里「废寝忘食」地翻阅医案,晚上则回到小院休息。她表现得完全沉浸在对医案的研究中,对「火蟾衣」和其他敏感区域避而远之,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日的插曲。这使得监视她的王管事和王老医官等人,逐渐放松了些许警惕。

然而,冷焰的内心却愈发焦灼。时间宝贵,萧绝的耐心绝非无限,疫情和水患的后续处理也需要时间,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转机发生在第三日下午。

她正在翻阅一批关于军队日常伤病记录的、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旧档。这些卷宗堆放得有些杂乱,纸张也更为粗糙,显然不受重视。就在她搬动一摞格外沉重的卷宗时,最底下几本明显样式不同的册子「哗啦」一声滑落在地。

那是几本厚实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账册。看纸张和墨迹的新旧程度,似乎有些年头了。

旁边的药吏见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懒洋洋地道:「哦,这些啊…好像是几年前太医署底下人记的一些杂项流水,没什么用,一直压箱底占地方,还没来得及清出去烧掉。」

杂项流水?没什么用?

冷焰心中一动,却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弯腰去捡,嘴里还嘟囔着:「哎呀…真是老了…手脚都不利索了…东西都拿不稳…」

她将那几本账册捡起,随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未立刻放回原处,而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仿佛随手翻看起来。

账册里面记录的,确实像是些零碎的采买、损耗、人员领用等杂事,字迹也各不相同,显得有些混乱。那药吏见她看得「认真」,忍不住嗤笑一声:「孙先生,这些陈年烂账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冷焰头也不抬,仿佛完全被「吸引」住了,喃喃道:「唔…小处…小处往往见真章…老夫研究病理,最重细节…细节…」

那药吏摇摇头,只觉得这老疯子果然不可理喻,也不再理会,自顾自去忙别的了。

冷焰的指尖,却在一行行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物品名称间飞速掠过。她的心跳,在无人察觉的胸腔里,逐渐加速。

不对!

这些账目,看似零散,但若将某些特定项目、特定时间点的记录提取出来,交叉比对…它们指向的,根本不是什么「鸡毛蒜皮」!

她看到了数笔数额不大、但极其频繁的「灯油炭火损耗」,记录地点却是在几个平日里根本无人、也不需要长时间点亮灯烛的偏僻库房;

她看到了几次莫名其妙的「大型药杵药臼损毁报备」,时间点却与某些珍贵药材入库的记录高度吻合——那些药材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力捣碎;

她甚至还看到了几笔「夜值人员加餐费用」,领取人签名潦草难辨,且频率远超常规;

最让她瞳孔微缩的是,她注意到,大约在三年前的一个时间段内,关于几种治疗风寒、但药性猛烈、需严格管控的药材(如麻黄、细辛)的「正常损耗」和「煎煮废弃」记录,出现了不正常的、小幅度的但持续性的偏高!而这几种药材,若使用不当或剂量超标,其引发的症状…与此次军营疫情中的某些表现,有着耐人寻味的相似之处!

这些看似无关的、被废弃的杂项流水账,像一块块碎片,在她脑中飞速拼凑出一副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有人,长期利用太医署的管理的疏漏和这些杂乱账目作掩护,在进行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或许包括私下炼制某些东西、盗取药材、甚至…更早地试验某些害人的手段!

而这其中透露出的谨慎、耐心和长期潜伏的能力,绝非普通鼠窃狗偷之辈所能为!这更像是一个…或者说一群,深藏在太医署乃至更深处的阴影,多年来的隐秘活动的冰山一角!

难道…周明远的死,以及他胃中那南北双毒,与这账本中隐藏的线索有关?这太医署的水,果然深不见底!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依旧是一副钻研入迷的表情。她悄悄用手指,在那记录着异常「损耗」的页码上做了个极其隐秘的记号。

天色彻底黑透之前,她佯装疲惫不堪,将那些账册和其他卷宗一起,「随意」地放回了原处,仿佛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回到小院,她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窗外月色惨白,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冰冷的光斑。

账本的发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黑暗的门。但她还需要更多证据,需要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需要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直接偷走账本目标太大,极易打草惊蛇。她必须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查阅,甚至将其内容复制下来。

可是,如何才能在严密的监视下做到这一点?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窗外极其轻微地「嗒」了一声,像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冷焰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听觉提升到极致。

片刻的寂静后,一种极有规律的、模仿某种夜虫鸣叫的咕咕声,短促地响了三下,停顿,又响了两下。

是福忠!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

冷焰的心猛地提起。福忠此刻冒险前来,必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如同暗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贴近窗边,用手指极轻地叩击了两下窗棂作为回应。

窗外沉寂了一瞬,随后,一片薄薄的、似乎被油浸过的纸片,从窗扉下方极窄的缝隙中,被小心翼翼地塞了进来。

冷焰迅速拾起纸片,入手微凉,带着一股淡淡的油脂味。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到纸片上用某种尖锐物划出的、极其简略的几道刻痕。

那是一个扭曲的、代表危险的符号,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代表「容器」或「箱子」的图案,以及一个指向明晚子时的标记。

危险?箱子?明晚子时?

冷焰的眉头紧紧蹙起。福忠在警告她,明晚子时,将有与某个「箱子」相关的危险发生?或者…是让她明晚子时去处理某个危险的「箱子」?

这信息太过隐晦!根本无法准确判断!

她再次贴近窗缝,试图听到更多动静,但窗外只剩下一片死寂,福忠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冷焰捏着那枚冰冷的油纸片,退回房间阴影处,背心渗出丝丝寒意。

福忠绝不会无的放矢。这预警必然事关重大。但信息不足,她如同盲人摸象,无法做出有效应对。

是继续按兵不动,等待可能发生的变故?还是冒险主动出击,去探寻那「箱子」的秘密?

一夜无眠。

翌日,冷焰依旧准时前往太医署。她表现得比往日更加「沉迷」于医案,甚至主动向那王老医官请教了几个「疑难问题」,进一步巩固自己「药痴兼医呆」的人设。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极其隐晦地扫过药库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些可能存放「箱子」的地方——墙角、柜底、杂物堆…

然而,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她的内心愈发焦灼。子时越来越近,危险却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

就在临近傍晚,她准备「结束一天的钻研」时,机会意外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