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62章 水牢溺·污秽没顶锁链锈

第62章 水牢溺·污秽没顶锁链锈(1 / 2)

彻骨的寒冷,是意识回归后的第一感知。

那冷,并非寻常冬日寒意,而是阴湿的、带着腐朽霉味的、能钻透皮肉直刺骨髓的冰寒。紧随其后的,是几乎将人撕裂的剧痛,尤其右臂,仿佛被碾碎后又被浸泡在冰锥之中,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引着毁灭性的痛楚,提醒着昏迷前那残酷的一幕。

冷焰猛地睁开眼,吸入的却是一口腥臭粘稠的污水,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动,更是牵动全身伤口,尤其是那只软塌塌垂着的右臂,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晕厥。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度昏暗、逼仄的空间。

冰冷的污水没至胸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空气湿冷粘腻,呼吸间全是铁锈和秽物腐败的味道。手腕和脚踝被粗糙沉重的铁镣锁住,铁镣另一端牢牢嵌入身后冰冷滑腻的石壁。镣铐边缘磨破了皮肉,伤口浸泡在污水里,传来阵阵刺辣辣的疼。

水牢。

萧绝果然将她扔进了这里。胤朝摄政王府私设的、传闻中有进无出的水牢。

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某个极小的通风口渗入,勉强勾勒出这个不足方丈的囚笼轮廓。四壁爬满滑腻的青苔,水位随着不知来源的波动轻轻晃荡,水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蹭过她的腿,带来一阵冰凉的恶心触感。

「呃……」她试图移动,铁链立刻发出沉闷的哗啦声,在死寂的水牢里显得格外刺耳。全身无处不痛,右臂更是完全失去知觉,只余下可怕的、源自断裂处的持续钝痛和肿胀感。

她咬紧牙关,将痛哼压抑在喉咙深处。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她也不能发出示弱的声音。谁知道黑暗中有没有耳朵在监视?

萧绝最后那冰冷充满杀意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

「果然……是你。」 「拖回水牢。用最重的铁链锁起来。」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她死。」 「本王要亲自……好好审问这位‘前朝公主’。」

他确认了。或者说,他凭借那残酷的直觉和雍州失守的刺激,已然认定了她的身份。接下来的,不过是无尽的折磨和审问,直到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弃。

绝望吗?

确实。身陷囹圄,重伤濒死,身份暴露,计划被打乱。任何一个困境都足以压垮常人。

但冷焰眼底深处,那簇冰封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极致的压迫下,燃烧得更加冷静、更加幽深。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母妃的仇未报,北狄的债未偿,萧绝和这腐朽的胤朝还未付出代价!她历经千辛万苦,从和亲路上的屈辱中挣扎求生,一步步走到今天,岂能倒在这最后的黑暗之前?

她开始艰难地观察四周。水牢阴暗,但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头顶的通风口太高太小,根本无法攀爬。水面距离顶壁尚有半人多高,石壁湿滑无比,无处着力。门在哪个方向?完全看不到,似乎唯一的出入口在水平面之上,被黑暗笼罩。

她尝试调动内力,但体内寒气深重,加上重伤失血,那点微薄的内息如同风中残烛,难以凝聚。萧绝的铁链锁得极狠,铁铐深深嵌入皮肉,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时间一点点流逝,水牢里的寒冷如同无数细针,持续不断地刺扎着她的身体。失血和寒冷带来阵阵眩晕,她不得不拼命保持清醒,一旦昏迷过去,很可能就会滑入水中溺毙。

萧绝不准她死,但也没吩咐人好好看顾。口气等王爷来审即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头顶上方终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开锁的哐当声。

一道狭窄的闸门被从外面拉开,露出一点昏黄的火光,勾勒出一个魁梧狱卒的身影。

「喂!和戏谑。

冷焰抬起头,黑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上,嘴唇冻得发紫,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冷得吓人。

那狱卒对上她的眼神,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呸!还是个硬骨头!王爷有令,给你吊着口气!把这吃了!」

说着,他从闸口扔下来一个黑乎乎、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馍馍,噗通一声落在离冷焰不远的污水里,溅起一小片污浊的水花。

「哼,爱吃不吃!」狱卒似乎懒得再多看一眼,砰地一声又将闸门关上,脚步声渐远。

水牢重新陷入黑暗和死寂。

那个馍馍在污水中慢慢下沉,散发出馊臭的气味。

冷焰看着那馍馍,胃里因饥饿而抽搐,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屈辱。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萧绝不会让她轻易死去,他会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下屈服。

她缓缓挪动身体,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艰难地划水,将那个沉底的馍馍捞了起来。入手冰冷湿硬,沾满了污秽。

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

屈辱算什么?活着才有希望。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还有翻盘的可能。她连赤足踏碎瓷、馊饭冷羹都咽下去了,还在乎这个?

她将馍馍在相对干净一点的衣角擦了擦(虽然衣服也早已湿透肮脏),然后送到嘴边,用牙齿一点点地啃咬、磨碎那硬得硌牙的食物。混合着污水的馊臭味道令人作呕,但她面无表情,如同嚼蜡般,机械地、顽强地吞咽下去。

每一口下咽,都像是在吞咽仇恨,滋养着那颗不屈的心。

吃完那个冰冷的馍馍,胃里有了些许填充物,身体也似乎暖和了一点点。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节省着每一分体力,大脑飞速运转。

萧绝虽然确认了她的身份,但他还需要口供,需要知道她如何窃取布防图,是否有同党,北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在他得到这些信息之前,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活罪难逃。

她必须利用这段审讯前的时间,尽快恢复一点体力,并想办法处理右臂的伤。否则,不等萧绝来审,感染和重伤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可是,在这暗无天日、连干净水和食物都成问题的水牢里,又能做什么?

她低头看向没入胸口的污水,眼神微动。这水虽然污秽,但若能稍微清洗一下伤口……总比一直泡着强。

她艰难地抬起左手,想要撕下一片衣襟,但衣服湿透,极其坚韧,以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撕开。她只好用左手手指,蘸着冰冷的污水,尽量小心地擦拭右臂伤口周围的污渍。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虽然寒冷,但那刺辣的疼痛反而减轻了一丝。但她知道,这只是错觉,污水里的细菌无数,感染几乎是必然的。

就在她专注于清理伤口时,水下,那个之前蹭过她的冰凉东西再次靠近,这一次,它似乎对她的伤口产生了兴趣,竟试图凑上来!

冷焰猛地缩手,定睛看去,借着微弱的光,她看清那竟是一只半个手掌大的、黝黑发亮的水蟑螂!它挥舞着触须,似乎被血腥味吸引。

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反胃涌上喉咙。

她立刻用左手在水里狠狠一拍!溅起一片水花。

那水蟑螂受惊,迅速钻入水底消失不见。

但冷焰知道,它还在附近,这水里绝不只这一只。或许还有老鼠,还有其他喜湿腐的虫豸。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物理上的折磨尚可忍耐,但这种无孔不入的、来自环境的侵蚀和恶心,更能摧垮人的精神。

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个水牢。目光一寸寸扫过滑腻的石壁,检查着铁链嵌入墙壁的位置,感受着水流的细微变化……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身后石壁靠近水面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缝,水流在那里形成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漩涡。

有裂缝?通往外面?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她艰难地挪动过去,铁链哗啦作响。她用左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那道裂缝。裂缝很窄,手指无法深入,但确实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水牢死寂空气的流动!

是活水!或者与外部某处有极其细微的连通!

这个发现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粒微光。虽然这裂缝根本不足以逃脱,甚至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却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念想。

她将眼睛凑近裂缝,试图向外看,但除了更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她又侧耳倾听,屏住呼吸,除了水波的荡漾声和远处极其模糊的、似乎是老鼠啃咬什么的窸窣声,也听不到其他动静。

但那一丝微弱的空气流动是真实的。

她靠着那道裂缝,感受着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外界”气息,心中盘算着。如果有空气流动,或许……或许能利用一下?比如传递微小的声音?或者……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头顶闸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狱卒。走在前面的还是那个粗嘎声音的魁梧狱卒,另一个举着火把,身形稍矮小一些。

「王爷吩咐了,给她紧紧筋骨,别让她太舒坦了。」魁梧狱卒狞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根长长的、前端带着铁钩的竹竿。

举火把的狱卒有些犹豫:「头儿,这……王爷不是说还要审问吗?弄得太狠了……」

「怕什么?王爷只说要留口气,又没说不能动刑!这水牢里的规矩,咱们还不懂吗?新来的都得先尝尝这‘水老鼠’的滋味!」魁梧狱卒不由分说,将竹竿探进水牢,那铁钩毫不犹豫地朝着冷焰狠狠戳去!

冷焰急忙向一旁闪躲,但水中行动不便,铁链限制极大,铁钩重重地擦过她的肩膀,带走一片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周围的污水。

「唔!」她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嘿!还敢躲?」魁梧狱卒觉得面子受损,更加恼怒,竹竿再次挥动,这次瞄准的是她的头部!

冷焰猛地向下潜入水中!铁钩擦着她的头皮掠过。

污秽冰冷的污水瞬间没顶,涌入她的口鼻耳目,带来窒息和极度恶心的感觉。水下的世界更加黑暗,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屏住呼吸,就在水下,靠着石壁。

「妈的!还挺滑溜!」上面的狱卒骂骂咧咧,「我看你能憋多久!」

竹竿在水里胡乱搅动,好几次差点戳中她。

冷焰的肺部开始灼痛,缺氧的痛苦阵阵袭来。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冒险。

就在她准备浮上去换气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在水下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冷焰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水下有人?!

那手的触感冰冷而粗糙,像是长期劳作或者泡水所致,但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没等她挣扎,那只手迅速地将一个细小、冰凉、坚硬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然后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是在示意她握紧。紧接着,那只手便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松开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污浊的水中。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除了掌心那多出来的异物感,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但冷焰清晰地知道,那不是幻觉!

有人在水下!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了水牢,并且给了她什么东西!

是敌是友?是萧绝的另一重试探,还是……

来不及细想,缺氧的极限已经到来。她猛地从水中探出头,剧烈地咳嗽喘息,贪婪地呼吸着污浊但宝贵的空气。

「哟,舍得出来了?」魁梧狱卒的狞笑声再次响起,竹竿又一次戳来!

但这一次,冷焰没有躲闪。她只是抬起头,湿透的黑发紧贴着脸颊,脸色苍白如鬼,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地射向闸口后的狱卒。